第 6 節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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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是嚐到她舌尖的滋味。)所有那些臉容模糊的女孩中,惟有她時不時地讓我想起。每次想起,總夾雜著惆悵、憤怒、甜蜜,以及沸騰的情慾,但我不知道那樣究竟算不算愛情。
所以輪到我的時候,我沒有提她,而是信口胡謅了一個故事。在這個故事裡,天藍如海,夏蟬如浪,我騎著單車,大撒把衝下長長的斜坡,她從背後緊緊地抱住我,在我耳邊大聲地說,她希望這條斜坡有如一生那麼漫長,她要這麼抱著我,一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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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的秋天,晴空媚好,28樓前的銀杏樹在風裡金燦燦地搖曳。比起愛情,那時還有更多新鮮有趣的事兒。校園裡到處是初識的朋友和美麗的女孩。我們就像從各條江河裡匯入大海的魚兒,無憂無慮,恣意地享受著躍過龍門後的自由和快樂。
那時田晶晶剛剛考取了駕照,每天清晨,我們吃過學五的紫米粥和油餅,搭乘著他的吉普車,呼嘯著前往一教上課,沿途伸出腦袋,象美國大兵似的朝著過往的女生們揮手吹口哨,收穫了白眼之後哈哈大笑。
上午通常是專業課,授業恩師兩位姓楊,兩位姓黃。老楊與老黃是歸國華僑,前者是某民主黨派主席,高瘦嚴肅,頭髮梳得整整齊齊,上課時就象是在做人大報告;後者腦門油光,大肚渾圓,身段煞是可愛,常常穿著花裡胡哨的印尼batik襯衫,教我們唱爪哇民歌,但他最喜歡壓低嗓子深沉地演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儘管連第一句也找不著調兒。
小楊正值盛年,是我們系裡的中流砥柱,長得有些像歷史書裡的成吉思汗,慈眉善目,滿臉微笑,說起話來也特別溫和親切。但我們總懷疑他是國安局派遣來的秘密特工,蓋因不管課上還是課下,他總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就算是一隻花腳蚊在牆角偷偷打了個飽嗝,也逃不出他的順風耳。
小黃是當年剛畢業留校任教的大師兄,單純熱情,不修邊幅,經常鬍子拉雜,穿著領子烏黑的襯衫來上課,那件燈芯絨外套穿了四年,後來我們已經記不起它原來的顏色。我一直記得正式開學的第一天,他帶著我們離開狹小逼仄的教室,圍坐在圖書館東門前的草坪上,露天上課。天藍如海,空氣中盡是秋日草木的芬芳,我躺在草地上,看著白雲自在飛揚,彷彿自己也浮在雲端。
每天中午吃完午飯,我們圍坐在宿舍裡吞雲吐霧地侃大山。那時常抽的煙叫“都寶”,又稱“得兒逼”,第一次抽的時候,就像當頭捱了一板磚,扶著牆,腦子裡空白一片。洛夫有首詩,“槍聲,吐出芥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