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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而笑起來,笑得猖狂又好看。
“牽線搭橋?你們可真是姊妹情深啊,一個願意搶,一個願意讓。四姑娘打量沈某好糊弄,還是拿沈某當傻子了?二姑娘不是一心想嫁入丹陽侯府嗎,四姑娘打算拆散人家好姻緣,自己從中漁利不成?”
清圓愣住了,實在想不明白,這麼私密的內情,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的。殿前司掌全國偵緝刑獄,但也不至於連人家內宅的事都打探得一清二楚吧!她覺得有些可怕,惶惶地望住他,開始琢磨他究竟是當真手眼通天呢,還是看了今天席上的種種,憑推測得來的結果。
“我二姐姐並未許人家,一家女百家求,三公子也好,殿帥也好,都可以試試——試試又不為過。”她心平氣和地說,說完又同他打商量,“咱們挪出去,可好不好呢?叫人沏上兩盞茶,有話咱們坐著說罷。這地方昏暗,隔壁又都是人,萬一引起誤會,我的清譽受損不算,還要連累殿帥臉上無光,細想想,豈非得不償失?”
可惜她的這番話,沒能讓目下境況有任何改善。沈潤在執掌殿前司後,和所有朝中要員都形成一種貓捉老鼠的關係,他習慣性地將一切操控在掌心,且他必須處於絕對的優勢。這小小的姑娘,初看的時候甜膩可愛,接觸後才發現,她很有一股以柔克剛的能耐。她可以在困境中笑著為自己解圍,這哪裡是閨閣中吟詩作畫的姑娘,分明是脂粉堆裡的戰將。
如果說先前因那塊玉佩的事被冒犯,他的火氣略有些大了,那麼現在的情緒倒真是完完全全被一種戲謔的態度所替代。像那晚在夾道里的相遇,那孤單伶仃的身形,他看出了美,也看出一種夾縫中生存的可憐姿態。
世人都說殿前司轄下,是一群錦衣華服的窮兇極惡之徒,若說善心,其實真沒有多少,也只對這樣的姑娘,才稍稍調動起一些來。同情她,捉弄她,似乎不衝突。他欣賞聰明人,一個人心性如何,值不值得深交,憑他的閱歷,短短几句話就能得出結論。謝清圓很入他的眼,從那次獨自站在會客的花廳裡等候,嫻雅的姿態,筆直站立了兩盞茶時候一動不動,他就知道她是個沉得住氣的。
也許同一類人才會互相吸引,他如今到了這樣的地位,莫說一個官宦人家的小姐,就算要聘王侯家的千金也易如反掌。可太順利的人生沒有紋理,遇到一點波折便六神無主,這樣的人進不得指揮使府大門。還是這個好,沈氏是經受過風雨的門庭,不講嫡庶那一套。她要跳出火坑,他這裡有現成的安樂窩接著,兩下里可以一拍即合,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