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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性恣肆,卻又不乏秀氣,再看落款,桓睦不由得一笑:“朱季重的女兒,果真得他真傳。”
洛陽城裡,最難嫁的朱氏女,無人不知。桓行簡一如平常,不見波瀾的:“請太傅安置,我去見她。”
走到遊廊,見有人提著一盞燈火逶迤而來,近了看,正是嘉柔,桓行簡一看方向,笑吟吟擋住她去路:“你去見我母親了?”
天大的謊他都撒了,張氏喊來嘉柔,不過說幾句客氣關心的話,不算熱情,不算冷淡,弄得嘉柔坐臥不安只能耐心聆聽。好不易出來,卻聽婢子議桓行簡新定朱家女郎的諸事,她一時恍惚,只想到夏侯妙。
“怎麼不回答我的話?”桓行簡把她下巴一抬,看到的,是張冷淡小臉,“怎麼了?”
“不怎麼,生在此間,既為人子想必衛將軍也有衛將軍的難處,或許,衛將軍心中大喜也未可知。”嘉柔半譏半悲地說道,她心中窒悶,腦子裡不禁又想到夏侯至,他自歸來,據聞謝絕賓客,連昔日好友侍中許允等人也不再多見,整個府邸,淒涼又清淨得很。
話裡有刺,桓行簡聽出來了,臉色微沉:“我大喜什麼了?”
嘉柔衝他微微行了一禮:“恭喜,衛將軍又要娶妻了。”她說完,眼眶子發酸,想此刻北邙山上的墳草青青,正被夜風吹拂。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會再記起北邙,而自己,對他來說,更不過是個解悶的玩意兒。
忽的明白這點,嘉柔那張臉,半點血色也沒了,她一直懵懂得很,此刻急促道:“我不要你桓家的籍,不要名分,我也不稀罕,在我眼裡比不上涼州的一匹駱駝,也比不上城頭放飛的一個紙鳶……”
那一把嗓音雖軟卻衝,桓行簡直接打斷了她:“話真多,我晚些時候去找你。”說著丟個眼神給旁邊的寶嬰,自己抬腳走了。
聽事裡,坐著個朱蘭奴,桓行簡進來時她絲毫不避諱地把目光一投,看清楚了他的相貌。這雙眼,真是動人,朱蘭奴從沒想到男人也能長兩隻這麼好看的眼,盛滿了寒冬月色,清透逼人。
若能嫁他,似乎也不錯,朱蘭奴把素日的潑辣勁兒一收,站起身見禮:“聽聞太傅近日抱恙,家母特讓我來探望。”說著目光一動,“薄禮聊表心意。”
她一個姑娘家,大晚上跑到這裡來,簡直驚世駭俗。桓行簡稍稍打量她兩眼,毫無興趣,暗道她怎麼生得像個男人,面上涵養卻好:
“多謝夫人惦記,請。”
這一幕甚是詭異,桓行簡跟她沒什麼好談的,讓人奉茶,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