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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誰能不審慎再三?
肅柔呢,因心裡藏著事,草草用了暮食,便回千堆雪歇下了。
說是歇下,眼皮沉重,但腦子不能停歇,輾轉反側了良久,迷迷糊糊看案上更漏,兩更了,三更了……天還沒亮。
他說次日會來找她的,她的全部希望就在這一日了。若他來,自己算是沒看錯人,這輩子也值了;但他若是不來,那麼就如祖母說的那樣,去橫塘老家過完下半輩子,好像也不會太難捱。
思前想後,心懸了一整夜。好容易到了五更,天氣暖和起來,夜也不那麼長了,窗紙漸漸亮起來。平常自己都要送他上朝,現在身邊人不在,也不知該做些什麼。躺著腰痠背痛,不如起身吧!起來也無事可做,便在廊上站著,看天邊浮起大片紅霞,看太陽露出一絲金邊,然後沉著地、不緊不慢地,讓金芒鋪滿整座上京城。
大慶殿前,東邊圍牆遮擋住半邊廣場,朝陽越升越高,陰影退去了,恢弘的殿宇浸泡進一片金色的汪洋裡。
朝堂上,樞密使正奏報邊關軍情,隴右自然首當其衝,“接八百里急報,左都尉於廓州起兵,直攻西寧州。所幸遇震武軍阻攔,暫且被攔截在邊城一帶,但隴右都護府遲遲不見派兵,武康王病體未愈,隴右大軍群龍無首,再這樣下去,只怕震武軍也支撐不了多久。”
朝議既然議到了隴右,滿朝文武難免不去尋嗣武康王,可原該赫連頌站立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今日的朝會,他並未參加。
坐在上首的官家面沉似水,雖然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出席,也照樣不悅。只是目下還需放出耐心來,容許他有一點小情緒,遂與樞密院商議平息隴右兵變,打算先從熙河路,調遣定邊軍馳援。
還是杭太傅一針見血,拱手道:“遠水救不了近火,武康王自去年入冬病到今日,官家難道還不明白其中緣故嗎?說是病重,誰又知道是不是託病向朝廷陳情,欲喚回嗣王?現下隴右內鬥,不論是積石軍也好,定邊軍也好,治標不治本,派遣再多都是枉然,因為病根不在左都尉叛亂,在嗣王理應歸位。早前先帝在時曾允諾武康王,待嗣王成年便放他迴歸隴右,如今嗣王已經成婚了,連兒子都落了地,官家若是繼續阻撓,恐怕會引得武康王不滿,反倒失了隴右的心。”
杭太傅向來說話不容情,前陣子言官奏請放歸嗣王,官家也是一拖再拖,毫無誠意可言。現在火燒眉毛了,四處調兵有什麼用,若是惹得武康王破罐子破摔,拼著不要這個兒子了,屆時隴右投靠西夏,那官家又當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