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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蓁明知他在睜眼說瞎話,卻因多日不見,不願與他鬧不愉快,撇了撇嘴不跟他計較,假裝沒看穿他。
下馬車後進院的一段路,霍留行搖著輪椅,看沈令蓁走在右手邊,滿腦子依舊是詞裡的那句“死別”,不知在地上瞧見什麼,突然猛地一把將她往自己身側拉:“小心絆著。”
沈令蓁腳步一頓,愣愣地低著頭在地上找了半天,才終於發現讓他驚慌至此的罪魁禍首:一顆比她拇指指甲蓋還小的石子。
這還是十天前那個膽大包天到親手殺了當朝皇帝與皇子的霍將軍嗎?
沈令蓁一頭霧水地繞開那顆石子,等入了院子,準備上臺階,又聽見他一聲嚴肅的“等等”。
然後,她眼睜睜看著霍留行揮退了閒雜人,離開輪椅站起來,鄭重地一手攬她腰,一手扶她胳膊:“來,我扶你上去。”
“……”她是身懷六甲了還怎麼呢?
被小心翼翼地扶進屋子,沈令蓁正打算給霍留行斟些熱茶驅驅寒,又被他一手攔住:“你不要過度操勞,我來。”說著親自斟了盞茶遞給她,遞到一半又頓住,拿回來看了看這茶的成色,嗅了嗅味道,最後嚐了一口,“我先試試,沒事你再喝。”
“……”倒個茶就過度操勞了嗎?還有,這府裡有人要暗害她嗎?
沈令蓁被他這一出攪和得心底發慌:“郎君,是不是陛下與你說了不好的事,我們該不會要家道中落了吧?”
霍留行搖頭:“我正要加官進爵,怎麼會?”
沈令蓁愁眉苦臉地再猜:“那郎君突然對我這麼殷切,難道是近來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郎君這幾天夜不歸府,莫非不是奉聖命留宿宮中,而是去了花樓?”
霍留行一噎:“又是國喪,又是戰時,花樓都閉門了,我自然是宿在宮中。”
“那……”她更慌張了,看他這把她含嘴裡,怕她化,把她捧手裡,又怕她摔的樣子,猜測道,“那你這小心仔細的樣子,難道是我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嗎?”
霍留行一聲低叱:“瞎說什麼呢?”
“那郎君到底是怎麼了嘛!”沈令蓁一臉惆悵地坐下來,“郎君若是有事不願讓我曉得,好歹演得若無其事一些,這樣既讓我發現端倪,又不道明真相,是想急死我呀!”
“口無遮攔的!不準說‘死’字。”霍留行蹙著眉訓斥她。
沈令蓁被他接連兩句教訓得又氣又委屈,垂下眼去,低聲道:“郎君早先答應了我,有事絕不欺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