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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其實是因為人們心中埋藏已久的負罪感——戰爭期間,我沒有參加過游擊隊,也沒有流亡,我一直像寄生蟲一樣窩在這裡,所以我心中充滿了愧疚感,甚至是罪惡感,怎麼洗刷掉心中的負罪感呢?那就是要尋找到發洩的目標,毆打那些戰俘,羞辱那些陪敵人睡覺的女人。
法國人心中的罪惡感最重,他們不但打跟德國人睡覺的女人,後來甚至連跟美國人睡覺的女人也打。這聽起來簡直可笑,這可不是戰敗的德國和日本,而是身為戰勝國的法國。美軍解放了法國,法國人也曾經把鮮花和掌聲送給美軍,結果這還沒過幾天,法國人就受不了美軍老跟法國女人睡覺了,但他們又不敢動美軍,就把那些法國女人抓起來,塗油漆、潑糞、剪頭髮、扒衣服遊街……
在當時德國和荷蘭的邊境上,設定了無數的關卡,就是為了審查從德國回來的荷蘭戰俘和勞工,要查他們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如果是主動的,那就立即以叛國罪論處。荷蘭應該算是一個很自由民主的國家了,在對待戰俘的態度上也如此草木皆兵。這就導致出現了大量非常非常冤枉的荷蘭年輕人,荷蘭被德國佔領期間,德國人要求所有的荷蘭大學生和高中生填表格,要麼加入納粹,要麼就去德國做苦工。當然了,德國人沒有迫害過荷蘭人,因為他們覺得荷蘭人跟日耳曼人是同一個種族,所以荷蘭學生有權利自願做出選擇。大批的荷蘭學生都是愛國的,他們堅決不肯加入納粹,於是都被送去做苦工,結果等他們千辛萬苦地回到祖國,卻要接受層層嚴苛的審查,一個不小心就被扣上了叛國罪的帽子。
我看過一本荷蘭人寫他父親的回憶錄。當年,他父親是一名荷蘭大學生,班上所有的同學都堅決不願意加入納粹,也就是說,他們都選擇了“自願去德國當勞工”。他爸爸在德國當了四年勞工,九死一生,經常正在幹著活呢,美軍就來轟炸了,英軍就來轟炸了。每次轟炸的時候,荷蘭學生們就手牽著手,高唱荷蘭的國歌,就算大家都知道自己隨時會被炸死,但這畢竟是盟軍的轟炸,大家就站在不斷爆炸的煙火之中,興奮地看著盟軍轟炸德國。
終於,戰爭結束了,德國戰敗了,所有僥倖活下來的荷蘭學生,激動地收拾起行李,返回朝思暮想的祖國,可剛一跨入邊境,所有人就都被扣住了,要先回答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你去德國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他們當然不是自願的,但當初他們都填了德國的表格,表明了自己是自願去德國當勞工的。這些荷蘭學生的下場慘極了,不斷被報復,被羞辱。
在法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