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外力 午後拜訪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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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她喜歡你。”
“因為事情沒那麼簡單,拜倫。”
“我不明白為什麼。在我和詹姆斯看來很簡單。”
戴安娜彎腰撿起一根燕麥草,用手指甲刮過它的麥穗,無數的種子撒在地上,留下一道羽毛狀的印跡,但她不再談論朋友。他感覺自己從未見過她如此孤獨。他把一棵倒距蘭和一隻優紅蛺蝶指給她看,但她沒有回答,甚至沒有抬頭瞥上一眼。
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她是多麼不快樂。這不單是因為迪格比路上發生的那次事故或珍妮縫了兩針,她還有另一種埋藏得更深的不快樂,涉及別的事情。他知道成年人有時不快樂是有原因的,有些事情別無選擇,比如說死亡,悲痛無法避免。他媽媽沒有參加她母親的葬禮,可是她得知噩耗時還是哭了。她用手捂著臉站在那裡,顫抖著。當父親說“夠了,戴安娜”時,她才把手放下,用那麼純粹的痛苦眼神看了丈夫一眼。她的眼睛哭紅了,邊上還有道圈,她的鼻子被鼻涕眼淚弄得滑溜溜的,讓人很不舒服,就像看著她赤身裸體。
原來失去父母親是那種感覺。如此憂傷不快是很自然的事情。可是,發現母親因為某種他甚至難以名狀的東西而憂傷不快,那可就不對勁兒了——他以前從未想到這一點。顯然有一種辦法可以彌補這種情況。
拜倫獨自待在臥室裡,拿出詹姆斯那份有關戴安娜優點的副本。他模仿著詹姆斯的筆跡,因為它比他自己的或他母親的筆跡更工整,他把“y”和“g”的尾巴寫成詹姆斯式的圈狀花體,他開始寫信。他說自己是戴安娜·赫明斯,是在那個不幸的早上駕駛“美洲豹”汽車經過迪格比路的善良女士。他寫道,他希望沒給親愛的貝弗莉造成不便,想知道她能否好心地接受邀請,到克蘭漢宅喝茶。他在信封裡裝上家裡的電話號碼和地址,又從自己的存錢盒裡拿出一枚嶄新的十進位制兩便士硬幣放進去,給她買公交車票。他加了句,他希望這筆錢夠用,然後又將那個孩子氣的詞語“夠用”刪掉,換上聽起來更老練的“足矣”。他在信的末尾簽上母親的名字,又在附言中說了句有關天氣溫暖的話。正是這種關注細節的巧妙方法讓他成為一個與眾不同的寫信人。在另一句附言裡,他還要求她讀完信後把信燒掉。“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他寫道。
當然,他知道貝弗莉的地址。他怎能忘記那個地方?拜倫告訴母親,那是他設計的藍彼得徽章,要求給他一張郵票,然後當天下午就把信寄走了。
拜倫知道,那封信純粹是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