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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自己形象的人,要絕望到什麼地步,才能連臉上的傷都懶得換藥?
顧遠近距離貼著他,甚至能看清那傷痕周圍破碎的肌膚紋理。他想起方謹拼命把自己藏進枕頭裡的時候,力氣簡直難以想象的大——如果說人羞愧到極點是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那他剛才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為什麼在我面前,就卑微得恨不得躲進塵埃裡?
甚至連死都不肯死在我面前,連骨灰都想埋在永世不見的地方?
顧遠把臉埋進方謹冰涼的頸窩中,感覺到脈搏在那脆弱的血管中輕微搏動。他貪婪地聽了很久很久,最終才長長地、顫抖地出了口氣,起身跨下大床,拎起床頭的骨灰罐,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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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管家下樓走進客廳,正準備去廚房準備早餐,突然腳步結結實實僵住了。
只見客廳餐桌上滿滿當當,乍眼望去全是清淡可口的廣式粥點,正中一鍋熱氣騰騰的紅棗烏雞湯正散發出鮮香。一個面孔英俊而眉宇冷漠的年輕男子站在桌邊,正伸手往白瓷碗裡盛湯,見管家進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管家心神巨震,瞬間明白了今天早上別墅安靜異常,連個人影都不見的原因。
半晌他才結結巴巴憋出一句:“大、大少……”
“坐。”
管家哪敢坐,慌忙退後了半步:“大少您——您是怎麼找到這——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
顧遠加重語氣:“坐!”
那一瞬間他的神情他的聲調,甚至於周身散發出的氣場,都有股壓倒性的力量迎面而來。
管家反射性哆嗦了一下,慌忙走到餐桌邊。
顧遠把雞骨頭都挑出來,揀了燉得爛爛的紅棗放在湯碗裡,又仔細撇去湯上的丁點油星。在這整個過程中他面沉如水,一點表情都看不出來,直到最後一星油點都徹徹底底從碗裡撇出去之後,他才慢悠悠道:“我是做了什麼壞事,讓你們都這麼怕我?”
管家一個激靈,立刻低聲道:“並、並沒有,大少!”
“那你們一個兩個爭著偷跑,又是怎麼回事?”
管家囁嚅不敢言。
顧遠盛完湯,又挑了一碟韭菜蝦餃,一碟蟹黃豆腐,幾塊鹹肉酥脆的小燒餅,並一籠奶黃軟嫩的流沙包,零碎整整齊齊放在托盤裡。他那雙有力的手佈滿槍繭,做這一系列事情簡直半點菸火氣都不帶,穩穩當當有條不紊,出乎意料地不給人任何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