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哈羅德與銀髮紳士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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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她那蔬菜園子好久了。他停下來吃飯,卻看到一長串可以選擇的三明治,最後忘了自己還餓著肚子就離開了。(他到底是比較喜歡芝士還是火腿,抑或是那天的特殊推薦,海鮮什錦?另外,還想不想吃點其他東西,比如壽司?北京烤鴨?)在原野上孤獨行走時清晰如明鏡的事情,此刻在豐富的選擇、喧鬧的街道和展示著林林總總貨物的玻璃窗前,卻漸漸模糊了起來。他真想盡快回到野外去。
現在有機會買裝備了,他又開始猶豫。聽一個熱情的澳大利亞年輕人介紹了一個小時,看過專業爬山靴、帆布揹包、小帳篷和有聲步程計,哈羅德最後只買了一支可伸縮的電筒,他連連向那店員道歉。他告訴自己,反正靠著腳上這雙帆布鞋和手中這個塑膠袋已經走了那麼遠了,只要動動腦,牙刷和剃鬚膏都可以塞到褲袋裡,止汗劑和洗衣粉則可以放到另一個褲袋裡。所以他轉而去了火車站旁邊的一家咖啡室。
二十年前奎妮肯定也來過埃克賽特。她是不是從這裡就直接到貝里克去了?她有親戚在那兒嗎?朋友呢?從來沒聽她提起過。有一次在車上廣播聽到一首歌,是《鏗鏘玫瑰》。她哭了。低沉的男音填滿車廂,又穩又沉,這讓她想起了父親,她在抽泣間說,他最近剛剛去世。
“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低聲說。“沒事的。”
“他是個好人。”“那當然。”
“你也會喜歡他的,弗萊先生。”
她給他講了一個父親的故事。小時候,父親會和她玩一個遊戲,假裝她是透明的。“我在這裡!在這裡!”她笑著說。而他則會一直低著頭,好像壓根看不見她一樣,還喊著:“快過來呀,奎妮,你在哪裡?”
“很好玩呢,”她用手帕捏捏鼻尖,“我真想他。”連她的悲傷都帶有一種濃縮的端莊。
車站咖啡室熱鬧非凡。哈羅德看著那些來度假的人帶著各自的行李箱和揹包在桌椅間狹小的空間裡談判,問自己奎妮是不是也曾在這裡落腳。他想象著孤零零的她穿著那身過時的套裝,蒼白著臉,堅定地看著前方。他真不該讓她就這樣離開的。“勞駕,”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請問這個位子有人嗎?”他搖搖頭,將思緒拉回現實。一個衣著光鮮的男人站在他左邊,指著他對面的椅子問道。哈羅德擦擦眼睛,又驚訝又羞愧地發現自己又落淚了。他告訴那人座位沒人,可以隨便坐。
那人一身時髦的套裝,深藍色襯衫,配小小的珍珠鏈釦,身材消瘦,舉止端莊,一頭銀髮梳得整整齊齊,連坐下都要仔細調整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