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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城北,街上的香木馬車多了起來。紈絝子弟騎馬在玉道上緩馳,酒肆二樓的視窗傳來隱約的柔美歌喉,書生醉意潦倒地走在路旁,口中反覆誦唸著新的詩詞,推敲著字句,已經分不清大路南北。
紅塵溫柔鄉,真是哪裡都相像。
三人還沒來得及往裡走,迎面便被人擋住了去路,是一對頭髮半花白的夫婦,看著面容好生憔悴,眼底一片青黑,已是許久未曾闔目。
兩人本來坐在街邊,見三人出現,急急起身。
老婦動作太猛,眼前眩暈了下,捂著額頭落在後面。老漢穿著一雙破洞的草鞋,直愣愣地杵在傾風跟前,朝她伸出手。
那雙手,傾風看一眼就無端想起陳冀來。同樣的老繭橫生、刀疤密佈,指骨畸形外突。
人瘦到近乎皮骨分離,一層鬆垮而佈滿褶皺的粗皮乾瘦地扒在骨架上,被青色的筋脈縫補起來。
只不過老人的手更黑,甲床更短。常年做手藝,指尖觸碰過的那些黑灰彷彿已經浸潤到身體裡去,洗不乾淨。
他跪到地上,從兩邊袖口還有腰間摸出一把零散的銅錢。望著她逡巡欲語,張開嘴卻又無言,只將東西往她手裡塞。
傾風沒接,躲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老漢跟著膝行上前,一雙手攥著錢幣舉在半空,即是無措,又是恐懼,不敢靠她太近,只嘴唇翕動地吐出幾個字示意:“給……給。”
路人見狀駐足圍觀。一部分人許是認得這老漢,指點著交談時,神色中有抹難言的傷感。
傾風視線飛速從眾人臉上掠過,很快在人群中掃見一個昨夜剛碰過面的衙役。
對方換了身常服,混在路人中間,側著身體小心翼翼地朝這邊張望。見她發現自己,倉皇別過臉,推開身後的人潮,匆匆逃離現場。因動作笨拙,還不甚踩了邊上的人幾腳,引得兩聲大罵。
老婦終於跟上來。
晚春已不算太寒涼,可她身上僅著一件薄衣,在風口的街頭吹了許久,凍得瑟瑟發抖。跟著屈膝要跪。
季酌泉與謝絕塵不敢受禮,連忙去攙,半勸半扶,不敢太用力,怕傷了她。
傾風搭住老漢的手腕,沒接他的錢,想拉他起來。
老者急了,兩手並在一起不停叩拜,扒下所有尊嚴,低進泥裡,微如螻蟻,向他們乞憐:“我們晚吟,我們阿晚……求求幾位……收個屍也好……”
傾風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謝絕塵卻是恍然,解釋說:“這是楊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