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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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在花灑的冷水中澆了那麼久,使得發昏的頭腦冷卻下來,然後才覺察出心底最深處的那陣恐慌從何而來。他顧不上擦乾身上的水,隨手抓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就追了出去,然而等待他的只有洞開的大門和門外耀眼的陽光。
她一個人斷然成不了事,必定有人接應,那個人如果不是鄒晉,就只能是吳江。姚起雲驅車追出了好一段路,果然在堵塞得最嚴重的那個必經路口遠遠地看到了吳家那輛銀灰色的座駕。他尾隨著那輛車,一路追趕著出了市區,眼看就要上了機場高速,沒想到的是,收費站出口不遠,那輛車竟開始減速,最後在他的迎頭趕超下靠邊停了下來。
姚起雲撲上去拉吳家的車門,車窗被緩緩搖下,坐在駕駛座的吳江心情不錯地和他打了個招呼,“真巧啊,你也有空出來兜一圈?”
副駕駛座空空如也,車裡除了吳江再沒了別人。姚起雲剋制住想要強行開啟別人車後蓋的瘋狂,他明白了,從一開始,司徒玦就沒打算坐吳江的車離開。她什麼都想好了,防著他,算計著他,結果只為了逃離他。可他卻做好了相看兩相厭的準備,管她做過什麼,只要她還在,那怕從此是怨侶,也是打了死結分不開的一生。他在薛阿姨的精明算計下點頭說願意的那一瞬間的確是屈服於貪念,那貪念無關恩情和前塵,而是不問對錯的永遠把她留在身邊。
他像被魘住了一般,意識醒了,身體沒醒,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掙扎,實際上一絲也動彈不得,連呼吸都逐漸變得吃力。
“她在哪?”這句話原是質問,臨出了口,只餘下哀懇。“告訴我她要去哪裡!”
吳江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用一種輕蔑的憐憫靜靜看著姚起雲,看著他驚惶地在原地轉了幾圈之後開始流淚,看著他沿著自己的車門邊緣慢慢地蹲坐在滾燙的柏油公路上。
吳江既然肯停下車來,就意味著司徒玦的逃脫已成定局,他知道了,姚起雲自然也知道。吳江也不急著離開,就這麼留在車裡,與車外的那個男人一道怔怔地,看太陽從最盛的頂端逐漸西沉,從幾乎不能逼視的炫目,落幕為無可奈何的昏黃。
司徒玦下了直奔相鄰城市的計程車,吳江已經為她付了全額的車費。一個半小時後,她將從這所陌生的機場出發前往南方的一所海濱城市,再從那裡找到接洽的人,奔赴東南亞的一個小國,輾轉開始她未知的旅程。吳江塞給她的那個紙袋裡裝著的,是鄒晉為她準備的東西,裡面除了必要的身份證明、聯絡方式、機票、船票、部分現金,還有一張7.5萬美元的銀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