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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他們。“羅蘭,為什麼你不能說點讓我高興的事兒呢。”
“你需要知道真相。”他說,“蘇珊娜,我們還可以撐一段日子,但日子絕不好過。那輛手推車裡存放的食物夠我們吃一個多月的了,如果吃完了……肯定會吃完的。當我們再次走上一片活生生的土地,哪怕有大雪也不要緊,我們會找到動物的。這就是我想要的。不只是因為到那時我們都會很餓、想吃到新鮮的肉,當然我們肯定會很想吃肉,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需要獸皮。我真希望我們不用這麼迫切地需要衣物,也希望不要有那些東西靠在獸群的周圍,但——”
“但你擔心事實就是如此。”
“是啊。”他答,“我擔心。生命中鮮有恆久的酷寒這等使人沮喪的事情——並非是凍死人的深度酷寒,可能,可是一直是天寒地凍,一分一秒地奪走你的能量、你的意志力,還有你體內的脂肪。恐怕我們這一程跋涉會很艱難。你會明白的。”
她當然明白。
5
生命中鮮有恆久的酷寒這等使人沮喪的事情。
日子過得還不算太糟。畢竟,他們仍然在前進,運動有利於活血。然而,這些天來她開始害怕他們走過的開闊地帶,狂風咆哮著橫掃過乾裂的不毛之巖地,再於低矮小丘和臺地之間猛烈衝出。這些岩石高臺聳向經久不變的藍色天穹,酷似被活埋的巨人伸出地表的紅色手指。而在盤旋於光束的路徑下的雲朵之下,大風颳得更劇烈。她在臉龐前張開龜裂的雙手欲以擋風,痛恨雙手從未徹底失去知覺,相反,手指似乎變成暈眩之物,嗡嗡不休的沉溺之感充盈指尖。她的雙眼也會漲滿澀淚,淚水還會滑落在臉頰上。淚痕不會凍結——還不至於冷到滴水成冰的地步。酷寒只是讓他們的生存變成一種緩慢加劇的悲苦。在這些難熬的白晝、恐怖的黑夜裡,如果出賣靈魂可以換回什麼,她又會想要什麼呢?有時候,她覺得一件毛衣就夠了;有時候,她又會想:不,親愛的,你的自尊自愛過頭了,即使現在也是。難道你會為了一件毛衣就願意在地獄——或是隔界的無邊黑暗裡——永生永世耗下去嗎?才不哩!
好吧,也許不會。但要是魔鬼再用一副暖和的耳罩來誘惑她,那就——
只要少許溫暖,他們就可以舒服多了。她一直在想這個。他們有食物,還有水,因為每隔十五公里,他們就能在沿途找到尚可使用的水泵,從劣土深深的地下抽出冰牙凍肺、礦石味的水。
劣土。她數小時、數日,以至於數週地沉溺於對這個名字的冥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