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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小齊為什麼不和你談戀愛?”
我說:“實話告訴你吧,她有新男友了,是大學生,就那個紡織學院的。”
老丁說:“噢?這不錯啊。大學生?”
我聽了這話有點生氣,自尊心受挫,說:“你別以為大學生就是知識分子,那個人很粗魯的,比我還粗魯。”
老丁說:“再粗魯也是大學生,文化底子還是有的。要我也是選大學生,不會選你。”
我說:“我社會渣滓嘛。”
老丁抱歉地說:“不要這麼說,你們都還年輕。剛才那句話,我是開玩笑的。”
我不會對他發飆,他都心臟病了,講話有氣無力,隨時都可能掛掉。我說:“我覺得,年輕根本不是優點,而是……是一種殘疾。”
“為什麼會這麼說?”
“年輕的時候老是被人欺負,跟殘疾人一樣,別人抽你一個耳光,你只好哭著回家,沒勁。不過老了也沒勁,也被人欺負。你說,到底怎麼樣才能不像個殘疾人呢?”
老丁說:“我也不知道,我希望你不是在嘲笑我。”
“不會的啦,我們同病相憐吧。”
這時我看了看他的床頭櫃,冷冷清清的,別人住醫院,床頭都有很多水果,甚至還有鮮花的。那個年代送鮮花還很少見,也不懂規矩,送一束菊花的都有,要是在外國就被人砍死了。老丁的床頭櫃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束陽光照著,代替了那些禮物。我有點慚愧,身上沒幾個錢了,不然也該給他帶點水果之類的。
我說:“老頭,這次你和死神之間的賽跑又贏啦,你運氣真好。”
老丁說,這次的運氣好到家了,下班回家,在樓梯上忽然發病了,一腦袋磕在三樓人家的門鈴上,裡面的人一開門,發現他歪倒在地上,趕緊叫救護車。要是腦袋沒磕在門鈴上,要是那戶人家家裡沒人,他就可能救不回來了。我說:“別讓你老婆總在青海找石油了,也該儘儘人妻之道了。”老丁說:“她可能明年就調到上海,這樣可以經常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