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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港的風凜冽潮溼,剛駛回港口的商船還未收好帆,被風鼓動著獵獵作響,一下、一下伸展又捲曲。風帆之間,一個瘦小的身影若隱若現,那便是劉一手,此刻正獨立於港口一艘巍峨大船高高的桅杆之上,俯瞰著整個明州港出海口,這是她一天當中難得的休閒時光,也是她唯一的氣口。
六年的光陰悄然而逝,此時的劉一手已長成十二歲的少女,纖細的身軀包裹在一套男性服飾裡,衣服是用成年男子的舊衣改造而成,針腳細密、裁剪精緻,顯然用了一番心思,雖也合身,但說到底仍是衣不稱體,特別是那幾處磨得發白的地方,再加上多次漿洗後硬邦邦的質感,終究還是透出這是一個被生活虧待的小孩。
只見她鬆開繩索,伸展雙臂,如即將起飛的海鳥般迎風而立,任海風拂過她的面頰,吹動她的髮絲,她的目光深邃堅定,有如一潭深泉,平靜無波,卻又透著冷靜與肅殺。
遠方,海與天的交匯處,一艘艘商船川流不息。那些載著絲綢、瓷器的船正牟足了力道拼命快速向天邊駛去,一代又一代趕海人帶著他們的財富夢乘風破浪;而那些歸港的船隻則不疾不徐緩緩駐泊,運氣好的必是帶回來一船奇珍異寶和致富故事,那運氣不好的,撿回一條命,和家人團聚,也算是沒蝕了老本。
商船甲板上,幾個船商正議論著不久前廣州城遭遇波斯與大食人劫掠一事。
瘦而高的黑臉船商義憤填膺,叫嚷著:“我泱泱華夏天朝豈容外族侵辱?朝廷就是太寬容了!只是關停廣州的市舶司有什麼用?就應該將那城內定居的三十萬外夷人都殺了!”
矮而胖的白麵船商卻聽不得這打打殺殺之語,淡淡地說了句禪語,軟語勸說瘦高船商斂斂火氣,“出門在外做生意最忌諱爭氣鬥狠,廣州那檔子事,朝廷已派上官去查了,內情詳由未查清前怎會有什麼雷霆舉措?就算想要殺一儆百也怕失了人心,畢竟這些遠航的生意轉到了明州城後,還是得接著和那些外夷人做。”
一位本地行介商人聽了,更是連連附和,“正是這個意思,有地方日頭晴,便有地方連陰雨。也虧了廣州那邊出了事,朝廷才把市舶司遷到咱們明州府,眼下正是咱們賺錢的好時候,操別人的閒心做啥?”
幾個人閒聊著,拿了行囊便下了船,漸漸走遠了。
劉一手注視著面前的一切,不由想到這繁忙的碼頭在開港後往來的商貿給明州城帶來的繁華和貧富鴻溝,這些,是否正是爹爹當年想要的?
如今,明州港修好了,沿用的父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