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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床帳內,她幾乎能聽到兩個心跳聲,一個狂跳如鼓擂,一個沉穩若雨滴。
但好在,沈博簡只是掉了東西,彎腰去撿。
眼看著他已經繞過方桌要出去了,周譽卻不知夢見了什麼,難耐地發出了幾聲低吟。
屋內靜悄悄的,夏末傍晚的風吹拂著燭火,他這幾聲低吟就像是巨石入水,泛起了層層的漣漪。
沈菱歌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反身捂住了他的嘴巴,可還是來不及了,沈博簡依舊聽見了。
許是因為周譽的聲音太過低啞,那幾聲輕哼倒是聽不出男女來,沈博簡以為是沈菱歌醒了,關心地停下腳步,折了回來。
“菱兒,你醒了?可是有哪兒不舒服的。”
沈菱歌還在捂著周譽的嘴巴,就見沈博簡已經回到了床榻前,且伸手要來掀幔帳。
她急得渾身是汗,那隻大手卻已經掀開了眼前的幔帳,她的心跳幾乎蹦出了喉嚨,腦子一片空白,渾身僵硬什麼都忘了。
還好這時,獢獢咬住了沈博簡的鞋子,朝著他低吼了幾聲。
沈博簡立即低頭去看,手上的動作一鬆,帳內的情形他也沒能看清。
“獢獢餓了?這個可不能咬哦,我讓人帶你去吃東西。”
被如此打斷了下,沈菱歌總算是回過神來,恢復了清明,立即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壓著嗓子,學著方才周譽的聲音,難耐地咳了兩聲。
“咳咳,是父親來了?”
“方才見你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病上了,大夫來看過沒有?你這孩子,就是怕我們擔心,什麼事都藏心裡,要不是我湊巧過來,都不知道你病了。”
沈菱歌渾身緊繃著,她不僅要面臨,周譽隨時會被人發現的恐懼,還要承受著,說謊話欺瞞父親的折磨,使得她尤為的敏感。
沈博簡隨便的一個動作,都會讓她以為是要掀開幔帳。
她趕緊壓低嗓音道:“許是這幾日夜裡涼,我又怕熱的緊,愛踢被子,方才走回來時又出了汗,這才病倒了,可不敢讓病氣過給父親。”
“我就知道,定是你貪涼,我已經讓人把冰都搬出去了,一會讓大夫來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不必了!”沈菱歌下意識地拔高了聲音,但很快也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激烈,立即又咳了兩聲:“爹爹知道的,女兒最害怕大夫,也最討厭喝藥了,我睡了會已經好多了。而且雲姑也已經去給我煎藥,喝了再睡會便好。”
沈博簡被她的聲音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