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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突然哽咽住了。身子朝前傾,抓住布克哈德的雙手,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裡。
“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了吧。”他疲憊地呻吟道。幾滴眼淚落在奧特手上。但他不願意失態,因而坐直身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鎮靜下來,畏畏縮縮地說:“原諒我。我們再喝一杯吧!你不抽雪茄嗎?”
布克哈德拿起一支雪茄。
“可憐的人!”
兩個人在平靜的沉默中喝著葡萄酒,抽雪茄煙,燈光在磨光的玻璃高腳杯中閃爍,金黃色的葡萄酒看起來顯得更加溫馨暖和,淡淡的青煙在寬廣的房間中嫋嫋搖曳。兩人不時面面相對,心靈契合,再也不需要任何語言了,彷彿一切都已經說完了。
一隻飛蛾嗡嗡鳴著在畫室裡飛來飛去,三四次咔嚓一聲,在牆壁上激烈地撞擊著。隨後,飛蛾彷彿失去了感覺般,身體縮成灰色的三角形,有如一小塊天鵝絨,停在天花板上。
“秋天同我到印度去嗎?”最後,布克哈德遲疑地問道。
又是一陣漫長的寂靜。飛蛾慢慢地走了起來。彷彿忘記了自己會飛似的,用灰色的翅膀向前爬了一小段的距離。
“說不定,”費拉谷思說,“也許會去。不過我們得再商量商量。”
“唔,約翰,我不想添你煩惱,只是你要再告訴我一些。我並不期待你與你妻子再和好,不過——”
“從開始就不和了!”
“也應該是那樣的。可是會變得這麼嚴重也真叫人吃驚,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那會毀了你。”
費拉谷思淡淡地笑了。
“我不會毀的,告訴你,9月裡我大概會有12幅新畫要在法蘭克福展出。”
“那很好,可是這能持續多久呢?這毫無意義……約翰,你為什麼不和你妻子分手呢?”
“這並沒有那麼簡單……我說給你聽吧。你還是知道來龍去脈的好。”
他喝了一大口葡萄酒,坐在椅子上,曲身向前。奧特則退到桌子後邊遠一點的地方。
“你也知道,我與妻子開始就處不好。這幾年來,沒有變好,也沒有變壞,那時候也許還有各種補救的方法,但我怎麼也無法掩飾自己那幻滅的心情。我總是一再地向阿迪蕾求索她所無法給我的東西。她不知道什麼叫感動。我早就應該知道她是嚴肅而沉滯的。她無法豁達地,用幽默去化解困難。她只能用沉默與忍耐來對待我的要求,我善變的心,我的溫柔和我的挫敗。她的忍耐可以說是一種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