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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機,為這些兇惡的人拍下照片。我的腦海裡閃過了一個念頭:不能為狼的照片辦展覽了,何嘗不展覽一下殺狼人的照片呢?我扭了頭往左前方看去,這一看卻使我驚得目瞪口呆,就在一百米遠的地方,從公路到田地的那一段有個緩緩的小土坡,土坡下是一條水渠,渠上鋪著青石橋,和我做過的夢境中的土坡一模一樣!但遠處並沒有土崖和土洞,也沒有公共車開過來。這當兒,一個老頭就從田頭的小道上拐上了土坡,土坡上雨淋得膠泥起滑。老頭跌了一跤,但他並沒有雙手先觸地減輕身子的被跌,而是去捂頭上的草帽。草帽非常的破爛,他穿的衣服也顯得過於寬大,爬起來一條腿就跛了,一擺一擺向我走來。我看了那麼一眼,開始換膠捲,待老頭走過我的面前了,卻想:他怎麼是一個人?他沒有參加打狼隊伍嗎,那他一個人行走,遇見被追得發瘋的狼會不會有危險?”喂,喂!“我叫起他,”你不是雄耳川人嗎?“老頭並不理會,身子搖晃著走得有些快了,下了公路,走進了中心村子的一條巷裡不見了。東北村子湧出了一夥人來,一陣鑼響,西南村子也湧出一夥人來,接著東南村和西北村也相繼湧出一夥人,回應著敲鑼。我明白這是四股人搜尋完了四個村子,狼仍是沒有尋到的。舅舅就出現了,啊,誰能想到呢,夜裡還是如死了一樣的舅舅現在滿面紅光,手腳剛健,他揹著槍在問:”沒有見到嗎?“
“沒有。”“它不會逃出這個盆地的,四個村子都沒有,一定就鑽進了中心村,守住村的每個巷口,一戶一戶往過搜!子明,子明!”舅舅在叫我。
“你跟著我拍照呀!”他說。
“拍照?”我說,“拍你怎樣打死最後一隻狼?”
但他拉起了我不由分說地進了中心村的一條巷裡,他的手非常有力,像鉗子一樣握得我手疼。巷子裡空空蕩蕩,遠遠的拐彎處是一棵樹,樹下有一個碾盤。“一家一家搜呀,豬圈裡雞棚裡,還有水缸,紅薯窖,狼狡猾得很哩,不可能藏的地方往往就在那兒藏著!”舅舅在指揮著,並帶人鑽進了一戶院子。我坐在了碾盤上,一些未搜尋到狼的人從某家出來再往另一家去,他們都舉著木棍刀鍁,看見了我,還是那麼鼻子吭一聲,只有一個婦女扔給了我一個木棒。我並沒有拿那木棒,我還是決意要走掉,但是,我又看見一個老頭揹著一個背籠從巷的拐彎處出來後匆匆地又往巷子外走。這老頭正是我剛才見到的老頭。老頭的家就在村子裡嗎,是回來取背籠嗎?他跛得更厲害了,在泥濘的巷道里會隨時滑倒,而正在搜尋狼,狼說不定隨時會出現,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