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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置特定的音質去想像和判斷的老一套辦法去尋找它們,要找到它們必須另闢蹊徑。如果阿炳能夠聽出這些電臺的報務員發報各自的特點,那麼這不失為一條捷徑。
但話是這麼說,其實誰都知道,這比登天還要難。
當然,從理論上說,報務員用手發報,就跟我們用嘴說話一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口音,每個人有每個人細微的差別。但實際上這種差別微乎其微,是很難分辨出彼此的。可以這麼說,世上沒有比福爾斯電碼更簡單的語言,組建這門語言的只有“滴”和“噠”兩樣東西。因為它過於簡單,再說又是一門絕對專業的語言,使用者都經過專業培訓,所以一般人都會標準掌握。大家都在一個標準之上,差別自然就難以形成,即使形成也往往細微得會被人粗糙的感知忽略不計。在我近五年的偵聽時間裡,我只能聽出對方一個報務員,這個人發報很油,而且有個明顯的冷僻動作:常常把5個“滴”的“5”發作6個“滴”,即“滴滴滴滴滴滴”。在福爾斯電碼沒有6個“滴”的字,這是個別字,好在這個別字不會產生什麼歧義,一般肯定就想到是“5”。我就這樣“認識”了這個報務員,每次聽到出現6個“滴”,就知道是這傢伙在當班。不過,這樣出格的報務員很少,尤其在高層電臺,你要這樣油條早給趕下去了。所以,我話是那麼說,但心裡也明白,要想叫誰把對方每個報務員發報的特點分門別類,給予一一區分,這簡直比登天還難,即使悟透了世上最高階或最低階的謎也不行。
然而,阿炳似乎決計要跟我們神奇到底。第二天早晨,我還在睡覺,招待所長給我打來電話,說陳科長喊我過去。我過去後,陳科長遞給我幾頁紙,說:
“阿炳已經把8大箱錄音帶都聽了(當然是走馬觀花的,但阿炳需要仔細聽嗎),結果都在這幾頁紙上,你看看吧。”
我一邊看著,他在一邊又感嘆道:“簡直難以相信,簡直太神奇了,這個阿炳!我敢說,要不了幾天,我們就可以把對方所有電臺全部找完!”
說真的,我看到的跟陳科長完全是一種感覺,阿炳不但聽出了8箱錄音帶裡窩有79個報務員,而且對每個報務員的“手跡”特徵都一一作了“註冊”,比如——
1號:“3/7一起時喜歡連發。”
2號:“5/4相連時經常會發錯碼,要更正。”
3號:“發1時‘滴’音尤為短促。”
4號:“手法最為熟稔、流利。”
15號:“再見時有個冷僻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