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紐卡斯爾的單程票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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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弗頓大道,湯頓,布里斯托爾草地聖殿站,布里斯托爾大道,切爾滕納姆溫泉,伯明翰新街16……
我站在埃克賽特的站臺上,眼光一路沿著鐵軌凝視下去。一排枕木向前方伸展不遠,便消失在霧中。火車來的時候,也不是徐徐出現的。一開始什麼都沒有,突然間就有了八節車廂。
甚至當我開啟火車車門的時候,我仍相信你會衝出來攔下我。我慢慢地把行李箱提上臺階。我停下。回頭張望。我仍在期待那一聲再見,你知道嗎。我仍在等。
在車廂裡,我找到座位,把臉貼在窗戶上。眼睛一直盯著站臺的入口。人們拎著行李往裡衝。是這輛嗎?這是去紐卡斯爾的火車嗎?還有大把時間,女士,不必著急。就算現在我要跳車也為時不晚。跳下火車,跑過站臺,經過售票處,往停車場跑,你可能剛剛停好車。是的,甚至或許你正衝過售票處,在找一個形單影隻的女人,想著,不,當然不會太遲。你瞅一眼手錶,站臺的大鐘……
車站外,樓房、屋頂和窗戶的輪廓都被濃霧模糊了。看起來都不太真實。
司閘員吹響了哨子。火車突然一傾。熟悉的景貌開始漸行漸遠。
我驚慌地站著。不,不。還不行。我把臉緊壓在窗戶上。眼睛拼命盯著小站臺,盯著揮手的人們,唯獨沒有你。我看著他們變得越來越小,直到站臺成了一塊凹陷,人都變成了小點兒,還是沒有你。他們在霧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也一樣。我太渺小,也化為無物了。我溜回座位。至少我覺得自己一定是溜回座位的。因為過了一會兒,我發現自己沒再站著。
我無法看書。哭不出來。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坐著,任由火車載著我離開。我又再次上路了,這仍不像是真的。我把你留在了身後。我盯著窗戶,大地在變換秋天的景象:赤褐色、金黃色和綠色輪番上演。它們就像水彩畫的顏料,滲進溼紙中,我不知道是霧氣讓它們流動,還是我的眼淚。
湯頓。
有人說“湯頓”嗎?還不算太晚!我可以下車的。有公共汽車可以坐,我知道的。就在我摸索著找外套,擦著眼淚把手縮排袖子裡時,我想起我做過的事,記起了我和莫琳的交談。我的勇氣都被一記重拳打沒了。金斯布里奇的一切都結束了。我再次坐下,坐得很正,不敢再牽動一絲肌肉,生怕身體會趁頭腦阻攔之前把我拽下火車,我坐著等待司閘員吹響哨子。
火車一路向北,霧也開始消散。撥雲見日——一隻蒼白色的眼睛——給雲團點上銀色。布里斯托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