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獨尊儒術 又見秦政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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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筆吏的代表人物是張湯。[20]
張湯似乎天生就是法官。小時候,老鼠偷了他們家的肉。被父親責打的張湯,挖地三尺將老鼠捉拿歸案,而且鼠贓俱獲。於是,小張湯升堂問案,讀訴狀,出證據,錄口供,最後將老鼠驗明正身就地正法。
這事讓張湯的父親對他刮目相看。擔任長安縣丞(副縣長)的張湯之父,便把兒子送去學習法律。學成之後,張湯成為專業法官,從基層法院的辦事員做起,一直做到帝國的最高監察官員御史大夫。
與此同時,他也成為西漢著名的酷吏。
酷吏就是執法苛嚴的官吏,作風相反的則叫循吏。酷吏是老早就有的。呂后時有侯封,文景時有郅都,武帝時更可以開出長長的名單:寧成、周陽由、趙禹、張湯、義縱、王溫舒、尹齊、楊僕、減宣、杜周,可謂於斯為盛。
這當然自有原因。
原因是複雜的,酷吏與酷吏也各不相同。比如王溫舒死後家財萬貫,尹齊的家產卻不滿五十金,張湯的則只夠買五匹馬。可見張湯和尹齊,雖然枉法,卻不貪贓。他們是酷吏,同時也是清官。
事實上也有兩個張湯:好官張湯和酷吏張湯(儘管兩個張湯是同一個人)。好官張湯的故事和意義,我們到第四章再講,這裡只說酷吏張湯。
酷吏張湯的代表作,是顏異案。
顏異被害時的官職是大司農。大司農是九卿之一,即漢帝國中央政府的部長,主管國家的財政經濟,物價、國庫、土地、交通運輸和鹽鐵專賣也都歸他管。顏異得罪漢武帝,便是因為金融貨幣問題。
元狩六年,漢武帝和張湯發明了一種新貨幣,叫白鹿皮幣。具體地說,就是用一尺見方的白鹿皮,四邊繡上水草,價值四十萬。同時規定,王侯宗室朝見皇帝,必須用白鹿皮幣墊著玉璧,才能行禮。
大司農顏異表示反對。因為一塊蒼玉才幾千塊錢,墊子倒要四十萬,豈非本末倒置?
漢武帝很不高興。
於是張湯將顏異下獄,判處死刑,罪名是腹誹。腹誹就是嘴上不說,心裡誹謗。這種罪名,本身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何況就連這也不能成立。因為顏異不贊成白鹿皮幣是公開的,並沒有欺上瞞下,又何嘗腹誹?
但,君臣意見不一原本正常。顏異作為財政大臣,對經濟政策發表看法,不但合法,而且合情合理。要治他死罪,只能節外生枝,故意找茬。
然而證據居然被張湯找到。有一次,某人在顏異那裡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