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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的藥材已收得差不多,他心中有憂,先去雲水縣衙辭了時載。他們算得同鄉,雖無十分交情,卻有同鄉之誼,每來棲州都會同飲一杯薄酒。
時載這些時日忙得團團轉,換下青衫,穿著短褐,戴著尖頂草帽,乍看與田舍漢無異。他也不嫌髒,赤著腳在田埂上轉悠,聽聞有人來尋,在水溝裡洗了手腳上的泥,再穿上乾淨的鞋襪,見是江石不由露出笑來,道:“我還道哪裡的客來訪我,原是江兄。”
江石也笑起來:“我來雲水好些時日,不過,思量著時兄忙碌,不便打擾。”
時載搖搖頭,道:“ 一年也見不得幾次故友,心中著實思念。哪裡有不便之處。”
江石看秧田平整,已出秧苗,道:“時兄操忙農事,多有辛勞。”
時載苦笑,道:“我一應農事都是紙上學來,終是淺顯皮毛,不過是花架子子,一日到晚在田埂轉,卻是看不出好壞究竟。”他拉著江石在一處草棚坐下,裡頭一張木桌,幾條長凳,桌上一壺涼茶。親倒了一杯茶水遞與江石,道,“江兄略解解渴,晚間你我再好好痛飲一番,我舊年釀的酒今歲當有幾分醇香。”
江石笑應下,又道:“時兄見了棲州新任的知州,如何?”
時載笑起來:“樓知州妙人啊,言談風趣,少年急智,不是易與之輩。他雖年小,倒比人頭落地的那個強出百倍。”
江石揚眉,道:“他一路與我同來,唉……一言難盡。”
時載哈哈大笑:“說起來,知州叫我捎口信與你,叫你好生交過稅,不要尋個野渡就從棲州溜走,知州還置辦了一條街,街開百行,邀你在街上開家藥材鋪。”
江石道:“你是沒見他剝了皮肉敲斷骨頭掏骨髓的模樣。”小氣勁一犯,恨不得將天下人都算計去。
時載眼中笑意不減,又指著在田間巡視的二人,道:“我問知州借了糧種,他硬塞了幾個釘子給我,恰縣衙少人手,我便借來用上一用。這些人心性堅忍,竟是不曾有半句怨言。”
江石道:“樓知州不喜管事,惹上他一分,他卻要還上十分。”
時載點了點頭:“無妨,我問心無愧,隨知州還我幾分。”他與江石來回幾趟,知他的行事,問道,“江兄可是近日要歸?”
“正是,過兩日便回,先至禹京,再回桃溪,時兄可有家書要我捎回家去?”江石道。
時載面上露出一點恍惚,這才道:“家母不識字,家書便不寫罷,我封一一封銀子,煩江兄替我捎與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