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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石自問見過百樣人, 樓淮祀絕對是最難纏的一個,出身高,為人行事卻毫無講究, 說好聽點, 此人率性灑脫,說不好聽點, 此人不要臉面。
樓淮祀親手給江石倒酒, 凡事先禮後兵,他素來愛與講理。
江石握著酒杯喝也不是,不是喝也不是, 苦笑:“知州盛情,江某怕是不堪承受。”
“江郎此言大為見外啊。”樓淮祀搖頭,“憶往昔, 你我二人同船南行,所謂百年修得同船渡,本官與江郎有著百年之緣。”
江石無奈:“知州有話要問, 江某若是知之,定無一絲隱瞞。”
樓淮祀從乾果盤裡挑了一枚棗子,說:“那倒沒有,只不過, 我聽人說江郎行商頗有手段, 遊走江湖邊緣逍遙自在,本官遇上一件難事, 想問江郎討個主意。”
江石聞得此方,如臨大敵,問道:“不知何事?”
“此事在棲州已傳得沸沸揚揚,想必江郎亦有所耳聞。”樓淮祀笑嘻嘻道, “前日走脫了一個賊人,聽聞是盤踞在雲水縣的大盜,雲水縣令時載似與那賊是故交。賊人挾了時縣令求脫身,捅了時縣令一刀,又像是早已反目成仇。”
江石道:“此事鬧得極大,江某確有耳聞,只,江某不知,知州喚江某前來是?”
樓淮祀一副要和江石掏心窩子說話的架式,壓低聲:“我私下覺得這二人確實有些交情,只我小師叔,牛叔等人與我意見相佐,連我娘子都幫著他們幾人說話,令我好生氣悶。”
“知州之意?”
“我這人最愛為人所不為。”樓淮祀一拍桌案,“他們說時縣令與那賊人再是有故,也已結仇,我偏要說他們故交情深。”
江石皺眉,還是不明樓淮祀喚前來到底何意。
“本官要試他一試,左右時縣令失血守多,治了也費勁,不如把他吊在城門外示眾。賊人若是心中不忍,前來搭救,合了本官的推斷,本官心中一高興,寬宏大量放時縣令俐一馬。時明府心繫百姓,重農桑水利,難得的好官啊,白璧微暇,又有何妨?”
江石握酒杯的手一緊:“若是賊人不來?”
樓淮祀秀麗無雙的美眸盛著寒冰雪,冷笑說:“他不來,那就是本官推斷有誤,大大折損了本官的顏面,誰與本官沒臉,誰便是與本官有仇。左右時縣令與賊人有交,又半死不活的,便吊死在城門口罷。”
江石深知樓淮祀在詐唬他,他不接話便罷,一接話就是入局,可這局,除非他心硬如鐵,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