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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妃再度起勢,眉莊與曹琴默又風頭正勁,玄凌一連好幾日沒到我的宜芙館來。雖然他一早囑咐過我,可是心裡難免有些悶悶不樂。
白天的辰光越發長了。午後悶熱難言,日頭毒辣辣的,映著那金磚地上白晃晃的眼暈,一絲風也沒有。整個宜芙館宮門深鎖,竹簾低垂,蘊靜生涼,恨不能把滿天滿地的暑氣皆關閉門外。榻前的景泰藍大甕裡奉著幾大塊冰雕,漸漸融化了,浮冰微微一碰,“丁玲”一聲輕響。
昏昏然斜倚在涼榻上,半寐半醒。身下是青絲細篾涼蓆,觸手生涼。我自夢中一驚,身上的毛孔忽忽透著蓬勃的熱意,幾個轉身,身上素紜縐紗的衣裳就被濡得汗津津的,幾縷濡溼了的頭髮,粘膩的貼在鬢側。
佩兒與品兒一邊一個打著扇子,風輪亦鼓鼓地吹。可是那風輪轉室內,一陣子溫熱一陣子涼。
半闔上眼睛又欲睡去。蟬的嘶鳴一聲近一聲遠的遞過來,叫人昏昏欲睡卻不能安睡。煩躁地拍一拍席子,含糊道:“去命人把那些蟬給粘了。再去內務府起些新的冰來。”
槿汐答應一聲,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面壁朝裡睡著,半晌覺得外頭靜些,身邊扇子扇起的的風卻大了好多,涼意蘊人。迷迷糊糊“恩”一聲道:“這風好,再扇大些。”
那邊廂輕聲道:“好。”
聽得是玄凌的聲音,一時清醒過來,翻身坐起。睡的不好,輾轉反側間微微蓬鬆了髮鬢,衣帶半褪,頭上彆著的幾枚藍寶石蜻蜓頭花也零星散落在床上,怎麼看都是春睡不起的曖昧情味。我不防是他在身邊,更是羞急,忙不迭扯過衣裳遮在胸口,嘴卻撅了起來:“皇上故意看臣妾的笑話兒呢。”
玄凌卻只是一味微笑,憐惜道:“聽說你這兩日睡的不好,是夜裡熱著了麼?特意替你扇扇風讓你好睡。”
這樣的體貼,我亦動容了。即便有得寵的華妃和懷孕的眉莊,他亦是珍視我的吧。
這樣想著,心頭微微鬆快了些。
才要起身見禮,他一把按住我不讓,道:“只朕和你兩個人,鬧那些虛禮作什麼。”
我向左右看道:“佩兒和品兒兩個呢?怎麼要皇上打扇?”
“朕瞧她們也有些犯困,打發她們下去了。”
他在我身旁坐下,順手端起床側春藤案几上放著的一個鬥彩蓮花瓷碗,裡面盛著澆了蜂蜜的蓮子拌西瓜冰碗,含笑道:“瞧你睡的這一頭汗,食些冰碗解解暑吧。”我素來畏熱貪涼,又不甚喜歡吃酸食,所以這甜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