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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資,她心就提得更高了:這幾年來,只要一有颶風警報,港務局全員備勤,基本都不能回家,家裡人也知道他們辛苦,災後都會來港務局送點東西,由內勤放在工位上,一個是報平安,一個也是報個家門,內勤如果收到什麼訊息,也會告訴他們。
徐大發沒送東西過來,或許是因為前幾次城裡都沒受大災,還顧得上,這一次則自顧不暇,也或者是因為站前街還沒疏浚出來,那些力工都是抄小路或者跳房頂走的,徐大發沒那個身手和決心。大概總不會是因為他出事了,定有別的緣故。
多年夫妻,雖然談不上什麼情啊愛的,但已是彼此長成骨肉般了,沒收到家裡的平安訊息,葛愛娣心裡很不得勁,做了彙報之後,又陀螺般投入工作,忙得不可開交,但卻總覺得吊著一口氣,始終無法完全放下這件事。這一整天又是協調物資,確保食水供給,又是各種填表找人,下午回包乾區又巡邏一遍,確定丙區後天早上應該能恢復工作,已經是累得頭暈目眩了。
到了傍晚,她本該回丙區臨時指揮中心去歇著,但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回港務局看看,寧可一會摸黑再回:電肯定是停了的,電線杆都倒了很多根,碼頭這裡除了港務局本部有蒸汽機發電機保供電之外,別處都是用回煤油燈照明。葛愛娣是負責幹部必須在丙區過夜備勤,摸黑在碼頭走,在大災剛過的階段其實是比較危險的,很容易絆倒受傷。
但她也實在放心不下:都過了一天了,站前街怎麼也疏浚出一點來了吧,不至於完全不能走,就算大發受了點傷,謝恩不懂事,福順是個貼心的,應該也能想到來給她報個信。
夕陽沉沉,海邊一片金鱗萬彩,平靜得就好像昨日的狂風暴雨都是幻覺,只有那一陣陣劇烈而複雜的臭味,提醒著她這一切並非妄想:碼頭邊劇烈的異味找到源頭了,果然是一頭死豬卡在岸邊翻覆的漁舟之下,船剛一翻開,那股子味兒就燻得人退避三舍。
葛愛娣恰好撞到了運屍身的推車隊,連忙快走了幾步,從車隊邊上超過去,免得一路都吃臭氣:除了死豬之外,還有死魚、死雞乃至於只剩下零星部位的人屍,一條人腿,褲子、鞋都還在,但主軀幹卻不知去哪裡了。
葛愛娣隨意瞥了幾眼,也是心裡發毛,她好些年沒見過死人,仔細想想,十多年前村裡年年有人餓死、病死、爭水爭肥械鬥而死,有許多被隨意拋棄在亂葬崗的日子,竟如一夢,不知不覺間已經全忘光了,這一次天災似乎反而才讓她清醒過來,又好像陷入一種新的虛幻感:似乎過去十幾年曾讓她無比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