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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鼓舞的所有進步,其實也都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驕傲,在自然面前,人的所有掙扎都極為渺小,生產力再怎麼發展,也無法改變人的命運——被自然隨意擺佈的,只能隨波逐流的小小動物而已。個人的努力,無關緊要,一個意外就能讓一輩子所有的奮鬥完全歸零。
這樣的想法,年輕時是不會有的,那時候太餓了,哪有心思思索這些,只有掙扎求活的強烈慾望,根本不去想將來,只想著下一頓的飽餐。當溫飽不成問題之後,有了可以失去的東西,才會畏懼起這些無法抗衡的敵人。
尤其是人到中年,見多了看多了,內心似乎更是消極畏懼,葛愛娣幾乎已經不記得自己上次毫無保留的歡笑,是在什麼時候了。這和她剛剛進入買地時的預期完全不符——雖然那時候她依舊只是個忐忑的,近乎一無所有的農婦,但現在她卻極為懷念那段純粹而充滿了希望的時光。
倒黴遇到了運屍隊……真是晦氣,她腳步匆匆地進了本部,臉上還帶著買地女吏目必備的那種氣質:滿不在乎的豪情,幾乎不會枯竭的旺盛精力,以及絕對堅定的強勢。但實則心中卻非常疲乏煩悶,先不問收發部的內勤,而是走到自己部門的大辦公區,隔遠一看,自己的小辦公室門口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葛愛娣心中就是一沉,許多不祥的猜測,苦苦抑制了一天,此刻都變本加厲地冒出頭來。大發他該不會……不對,那樣的話也要有人來報信的……
“真的?竟有此事?難以想象啊!”
“可不是真真兒的,要不是聽張二哥親口說起,我也不敢信……”
大辦公區裡,有些留守本部的吏目正聚在一起說話,見到葛愛娣回來,忙都湧了過來,七嘴八舌地道,“葛局,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等著給你送口信呢,我們小李託一個相熟的力工,幫他到家裡看看他的老母親,張二哥和你們家就隔了一條街,說家裡受災很嚴重,好像是樹倒了,居委會主任直接被砸暈過去,現在還在醫院裡,你們家徐大哥也砸斷了胳膊——”
大發胳膊居然斷了!難怪沒來送信——
人沒事就好,葛愛娣先是大鬆了一口氣,隨後也不免有些煩亂起來,想著家裡該如何安排陪護,又是一陣糟心惱火,竟蠻不講理般,暗自埋怨起徐大發的笨拙:就不知道躲躲嗎——真是沒用!現在好了,局裡離不開她,家裡又多一件事,怎麼忙得過來?
“區裡當時是亂成了一鍋粥,風力又大,大多數人家都是受災了,那叫一個慌亂,後來還內澇淹水——”
大家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