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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禹蓮坐在窗前,想去廚房幫忙,卻有心無力。若是強行去了,定惹婆婆生氣。此外,她也覺得神思倦怠,渾身乏力。琴在身邊,忍不住彈上一曲。《陽春》本是她少女之時,就已經彈得極純熟的曲子。停琴一個月,再彈,居然覺得手指發僵,琴音也略顯滯澀。
只彈了一小段,章禹蓮就停了下來。在琴前小坐片刻,虛汗已生,髮根猶是溼的,向下洇至頸下,領間一片凌亂的水跡。她只好帶著琴,回到床邊,靠著坐了。一邊看著女兒,一邊隨意出指,輕挑空弦,進復弦序,不斷地加快。
琴聲漸響。但愈到響處,愈是醇和。
若屋子裡寂靜無聲,突然有響聲傳來,反而會驚了孩子。有琴音相伴,孩子會睡得更加安穩些。這是章禹蓮在兒子國毓還小的時候,便得出的育兒經驗。
國毓和招娣回家之後,見娘備好了琴,可以像姐姐念娣一樣學琴了,都非常高興。
只是,指法學習枯燥至極。招娣練了半個月,連勾剔抹挑的基本指法都未能標準。一到練琴,招娣不是伏在琴上打瞌睡,就是胡亂撥幾下,便向小碗中扔顆豆子,算是練過了。
小國毓還算好,練琴比招娣認真,也自覺。可是他急著學曲子,每到這時章禹蓮都會笑著安慰,學琴切勿心急,應循序漸進。
半年後的一天。
丁國毓又和娘商量,要學曲子。他喜歡《酒狂》。說話間,恰好被丁廷執聽了。
茂才爺雖然並不長於操縵,但與友人去嶗山,遊山樂水,興之所至,能提筆書畫,亦能撫琴高歌。他深知學琴不能操之過急,遂冷哼一聲道:“生之向學,最忌心浮氣躁!好高騖遠,急功近利,一味性急圖快,我看這琴定是學不成的!”
丁國毓聽了爹的話,沒有回嘴,卻氣得小臉漲得通紅。他一聲不吭,轉身走了。放著她娘現成的譜子不要,自己取了《神奇秘譜》翻至《酒狂》,置於琴前。
丁廷執聽了磕磕絆絆地順譜子,知道這是在和自己較勁。他更加生氣,拂袖慍聲道:“從古至今,從未聽聞有人以《酒狂》開指。我倒要看看,這前無古人的開指《酒狂》能彈成什麼樣!”
聽聞此言,小國毓抿著嘴,不吭聲。心中卻想,上次閃掉了爹的膀子,終究是做兒子的不對。你說什麼,聽著就是。你想我怎麼學,我便怎麼學,卻是萬萬不能。司空見慣地學有什麼好,我偏偏不肯。
也是小國毓性子太過剛硬,愛憎又極其強烈,這麼一來,往日裡對父親丁廷執累積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