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厄姆·格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不會嫌煩的人的願望,想再找到一個父親或者母親的慾望。當然在所有這些之下,還有生物學上的動因。”
我想,這說得都對,但在這些之外,難道就沒有一點別的什麼東西嗎?我一直在自己身上,也在莫里斯身上發掘這種東西,只是我的鐵鍬還未鏟到下面的石頭。“那麼對神的愛呢?”我問他。
“也完全一樣。人照著自己的形象創造了神,所以自然會愛他。你知道集市上那些把人照得變形的哈哈鏡。人還造了一面美化自己的鏡子,在裡面看到自己可愛、有力量、正直,而且聰明。這是他心目中的自己,他在這面鏡子裡比在哈哈鏡裡更容易認出自己。哈哈鏡只是逗他哈哈大笑而已,而這面鏡子裡的自己卻是多麼招他愛啊。”
他談到哈哈鏡和美化鏡時,我記不得我們都說了些什麼,因為我想到了他自青春期以來曾經有過多少次這樣的經歷:他照著鏡子,竭力想用注意頭部姿態的簡單方法來使裡面的形象顯得漂亮而不變形。我感到納悶:他為什麼不留一大把鬍子,把臉上的黑斑遮起來呢?是因為黑斑上長不出鬍子來,還是因為他憎恨欺騙?我有一種模糊的感覺,覺得他是一個真正熱愛真理的人,但這麼一來又說到“愛”上去了。他對於真理的愛可以分解成多種慾望,這一點實在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補償生理缺陷的慾望,獲得力量的慾望,由於自己那張魔鬼附著的可憐面孔從來不會激起別人身體上的慾望,因而變得益發強烈的想得到別人欣賞的願望。我非常想去摸一摸他的面孔,用同創傷本身一樣恆久的愛的話語去撫慰它。這與我看到莫里斯被壓在門下時的情形有點相似。我想祈禱:想盡可能作出某種奉獻,只要能夠幫助他的創傷癒合就行,但現在我的身上再也沒有剩下什麼可供奉獻的東西了。
“我親愛的,”他說,“還是不要把神扯進來吧。這只是你的情人還是你的丈夫的問題。不要把事物同它的幻影混為一談。”
“但如果沒有愛這種東西的話,我又怎麼才能斷定呢?”
“你必須斷定歸根到底最能讓人幸福的東西是什麼?”
“你相信幸福嗎?”
“我不相信任何絕對的東西。”
我想他所能得到的唯一幸福就是這個:想到自己能夠給人以安慰、勸告和幫助,想到自己能有點用處。這種想法驅使他每個星期都到公共草坪上去,同那些從來沒有問題問他、躲開他、把他的名片扔到草皮上的人談話。要隔多久才會有什麼人真的像我今天這樣跑來找他呢?我問他:“有很多人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