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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脊僵直,停了手中筆,道:“三王爺這是唱得哪出戏?”
身後靜了好一會兒,李隆基才笑道:“陪你唱一出臨淄郡王風流話,洞房之夜會正妃。”我眼睛腫的發疼,懶得和他玩笑,起身自案几旁的紅泥小爐上提下茶鍋,泡了壺茶,待合上蓋,道:“快回去吧,王氏雖是側妃,卻容不得你在新婚夜如此玩笑。”
他走過來,自我手邊拿起茶壺,倒了兩杯熱茶。
四角皆有火盆,房內卻仍有些冷寒,茶杯上隱隱有白色熱氣,升騰化散開。他端起一杯茶,遞到我眼前,我正要接時,他卻又將手收回去,猶豫道:“你眼睛這麼腫,哭過了?”我看他厚重的袍帔下的緋紅禮衣,眼中泛酸,道:“是啊,宮中人話那麼毒,我被氣哭了。”
他蹙眉,醉意惺忪的眼中隱有些不快,道:“你和我說話,無須顧左右而言他。”我見他緊握著杯子,索性去拿另一杯茶,豈料竟被杯壁燙了手,訕訕一笑道:“你不覺得燙嗎?”他搖頭,道:“酒吃得多了些,燙了還能勉強清醒片刻。”
我聽他這麼說,忙去關了大敞的窗,按他坐在了椅子上,道:“從東宮走到這裡,肯定吹了不少風,要不要給你備些醒酒湯?”他輕搖頭,懶懶靠在椅子上,從上到下的看我,看夠了才閉了眼,道:“頭昏。”
我低聲對門外膽戰心驚的小內侍吩咐了兩句,過了片刻他端來盆熱水,匆匆退下合了門。我待白巾沾溼,才對李隆基道:“拿熱水擦擦臉,過會兒就回去吧,若是東宮人來尋,就真成笑話了。”
李隆基挪了下身子,微睜開眼,接過溼巾擦了下手,道:“我何時說要回去了?今夜就在你這裡了。”我看他不像說笑,也認真道:“新婚夜不是說躲就能躲過的,再說,”我斜看他,笑道,“你躲什麼?”
他放亮了眼,凝眸看我,又轉瞬黯淡了下去,一下下擦著手。
“永安,其實我很想娶你。”他忽然道。
我猛地一驚,手緊扣著案几邊緣,壓下心中湧上的不安。他仍舊擦著手,沒有再看我,似乎也猜到我不會答話,過了片刻將溼巾扔到了銅盆中,起身走到臥榻上,合衣躺下。
燭燈下,他臉頰因酒醉而泛白,素淨的一張臉更顯清冷。
我坐在椅子上,攥著茶杯,再沒有力氣勸他離開。七年的相識,四年的婚約,從半大的孩童到如今的少年,竟也是這麼久了。想起再相見後的一幕幕,那若有似無的話和神情,我不是沒有感覺,卻大多覺得是患難下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