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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注意到鋼琴的人心裡都有一個問題:狗卷荊到底怎麼想的?
那種悲憫的同情如此收斂低調, 卻無法忽視,即便在第一樂章結尾, 絃樂器半音階的震音下, 管樂器的咆哮中形成的巨大浪潮裡,都沒能掩蓋住它的存在。鋼琴的聲音是那麼獨特,像真的曾經居住在九天之上的神明, 觀察過人間的悲歡離合,並真正為此而嘆息過一樣。
狗卷荊是怎麼想的?
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他覺得演奏廳內有風吹過,將他的靈魂像紙一樣吹了起來, 他被風裹挾著離開了, 一路往上, 往上,漂浮在空中俯視著東京的萬家燈火, 他的情緒原本如同火焰存於體內,或許不夠明亮,卻足夠讓他僵硬的靈魂暖起來,可現在火焰被高空的風給吹滅了, 只有餘燼還散發著點點暖意。看到小孩的哭泣、老人的嘆息、中年人的苦惱,他再也無法感同身受, 只留了一點淡淡的憐憫和同情, 等風再吹, 就連這點餘溫都散盡了。
人間, 和身體都離他很遠很遠。
好像夢一樣。
神明的黃粱一夢, 醒來煙消雲散。
這種奇妙的情緒透過他的手、他的琴放大,透過聲音傳遞給了在場的所有人, 就連不懂音樂的音樂廳工作人員都感覺到了不同, 也沒有人注意到, 演奏廳無人的角落裡,躲藏的汙穢跟融化的蠟燭似的消失了。
此時,東京歌劇城音樂廳的上空有一個小小的黑色旋渦,在黑夜裡就像一塊驅不散的烏雲,是擅離職守的橫濱守護神,祂在靜待一個答案。祂的目光透過層層障礙看到那個彈琴的崽子,看著他晃起來,看他飄,看他掙扎,再看他落地。
天空似乎雷鳴了。
人們抬頭看卻見不到閃電,只有一塊漆黑的雲。
他們都不知道,這是曾經的神明愉悅的笑聲。
當貝九進入第二樂章的時候,狗卷荊掙脫了無形的風的禁錮,重回舞臺上。
第二樂章,極活潑的快板,龐大的詼諧曲式*樂章。
這是一個明朗的樂章,帶有明顯的奧地利的連徳勒舞曲特徵,在每一小節的強拍上都有木管樂曲重複旋律的節拍重音,第一主題就在這些重音之中慢慢聚攏能量。
狗卷荊跟隨著第一主題將自己重新拉回人間,轉入第二主題的演奏當中。
明快的C大調,堅毅有力、勇往直前,富有向前的動力,描繪出一幅詩歌般的田園景象和鄉村的歡樂愉悅。
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