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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翼,她的睏意便抵擋不住地侵襲而來。
舅舅在前面開道,坐在馬上的模樣威風凜凜。布暖順勢趴下來,那酒真的上頭了,她覺得腦子開始停轉,除了犯困,別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仰天躺著,心裡估摸著到春暉坊應該還有一段路,舅舅也看不見她的醜樣子,先小睡一會兒,到了沈府門前自然能察覺的。如此這般自我寬解一番,側過身就心安理得地睡著了。
容與回頭看了看,肩輿上的雕花門是鏤空的,裡頭覆了層垂簾,風一吹翩翩飄蕩起來。簾角飛揚裡堪勘閃現出她的臉,容顏如玉,蜷曲在隱囊上沉沉好眠。
他笑了笑,到底還是孩子,兩口酒就撂倒了。這半天看下來,她的確和別家女孩不同,沉穩,擺得正的性子,靜得像一泓水。沒有光彩奪目的偽裝,靜靜佇立,悠然綻放,與他人無關。只是他又覺得好笑,她唱變文的時候手舞足蹈的樣子很有意思,戴上了面具就成了另一個人,有些縱性,或者那才是真實的自己。
百樣都好,卻那樣畏懼他。
容與不自覺抬手摸摸臉,莫非他是個兇狠在面上的人?他向來是儒雅出了名的,對她也是和顏悅色。她小時候愛哭,他揹著她在院子裡繞,從正午一直繞到傍晚。時間久了可能她都忘了,他難得去一趟,她卻和他親得不得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三步之內必定有那個小小的身影。
他生出感慨來,如今她長大了,日漸矜持疏遠。他就像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再融入不了她的世界,可不令人惆悵嘛!
馬蹄在十字街上緩慢踢踏,午後暖風燻人欲醉。坊牆低矮,坐在馬上望去,東市人頭攢動,春暉坊的門樓依稀已能看見。他手裡攏著韁繩,緊些再緊些,漸行漸慢,好讓她睡得更長久。
上將軍這樣,叫後面一干侍從意外,半里地走了三炷香還沒到,弄得巡街似的。眾人心裡犯嘀咕,也只有腳尖踩腳後跟地緩步踱。
大唐歷來有規矩,平民百姓地位低下,住戶也好商鋪也好,大門是不能對著街市的。上將軍官居二品,按著朝廷恩旨,三品以上官員只要喜歡,坊牆上都可以鑿個門楣出來。上將軍是個不愛張揚的人,府邸設在春暉坊深處,清淨是清靜,往裡走得有一段路。每逢有早朝也等不到鼕鼕鼓敲響,武侯鋪索性連坊門都不關了,只要防著坊民出入,上將軍來去自由。
將近春暉坊,兩個布甲武侯上前拱手作揖,諂媚笑道:“大都督今日空閒,這樣早就回府了!”
容與是早出晚歸的大忙人,收市鼓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