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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便在離鎮中心不遠的一幢死氣沉沉的公寓裡租了一個新的住處。
他在兩個街區之外的一家餐館裡吃飯。這家餐館位於那條長長的主街盡頭,名叫“紐約咖啡館”。第一天,他快速掃視了一眼選單,然後寫了一張便條,交給餐館老闆。
每天早餐我要一個雞蛋、一片烤麵包和一杯咖啡——0.15元
午餐我要湯(隨便哪種湯)、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牛奶——0.25元
晚餐請給我三份蔬菜(隨便哪種,捲心菜除外),魚或肉,再加一杯啤酒——0.35元
謝謝。
老闆看過便條,警惕而得體地瞥了他一眼。老闆是個硬朗的男人,中等身高,鬍子深黑濃密,以至於臉的下部看上去彷彿是用鐵塑成的。他通常站在角落裡,靠著收銀臺,兩臂交叉放在胸前,靜靜地觀察著周圍發生的一切。辛格逐漸熟悉了這個人的臉,因為他一日三餐都在這家店裡吃。
每天夜裡,啞巴都要在街上獨自行走幾個小時。有時候,夜晚很冷,三月的寒風凜冽而潮溼,雨下得很大。但對他來說,這無關緊要。他的步態焦慮不安,雙手總是緊緊地塞進褲兜裡。日子就這樣一週周地過去,天氣變得暖和而沉悶。焦慮逐漸讓位於疲憊,他的身上看上去有一種深沉的平靜。他的臉上開始顯露出一種若有所思的平和,我們經常可以在那些非常悲傷或非常聰明的人的臉上看到這種平和。但他依然在小鎮的大街小巷瞎逛,總是沉默不語,形單影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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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一個漆黑而悶熱的夜晚,比夫·布蘭農站在“紐約咖啡館”收銀臺的後面。時值午夜十二點。外面,街燈已經熄滅,這樣一來,咖啡館裡透出的燈光在人行道上形成了一個清晰的黃色長方塊。街上空無一人,但咖啡館內有幾個顧客,正在喝著啤酒、桑塔·露琪亞葡萄酒或威士忌。比夫無動於衷地等待著,胳膊肘擱在櫃檯上,大拇指按壓著他那長鼻子的鼻尖。他目不轉睛,尤其注視著一個穿著工裝褲的矮胖男人,此人已經喝醉了,很狂暴。他的目光時不時地掃過坐在中間一張桌子旁的啞巴,或者櫃檯前面的另外幾個顧客。但他的目光總是會轉回到那個穿工裝褲的醉漢身上。夜越來越深,比夫繼續在櫃檯後面安靜地等待著。終於,他最後一次巡視餐館,然後走向通到樓上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