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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臨節的時候,常常是這樣。暮色深沉了,甜蜜地沉睡的榆樹叢中飛來管風琴劇烈的一響,使夜幕突然為之一震;那裡發出的亮光忽然間擴大了——綠瑩瑩的,使人開心;在那邊一片綠瑩瑩的火光中,渾身鮮紅的侍從樂師舉著角笛,周圍迴盪著節奏優美的音樂聲,它隨著微風徐徐傳開,殘忍地使深受傷害的心靈為之激動;你聽見了嗎——這些向上高高翹起的角笛的無精打采的哭泣?
那以前有過的一切,現在沒有了;夏園的小徑現在就這麼憂鬱地伸延著;彼得的小屋房頂上圍著黑壓壓狂暴的人群;人群的喧譁和雜亂的噼啪聲令人難以忍受;黑壓壓狂暴的人群,忽然像枯枝一樣倒散了。
噴過香水、臉颳得光光的尼古拉·阿波羅諾維奇,裹著件大衣正順著一條小徑走去,他的頭埋在皮毛領子裡,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有點古怪。今天他正打算埋頭工作,卻給他送來了一張便條——那不熟悉的筆跡約他在夏園相會。署名是“索”。這個神秘的“索”會是誰呢?噢,當然,這“索”——是索菲婭(大概是她換了一種筆跡)。洗了個淋浴、臉颳得光光的尼古拉·阿波羅諾維奇順著一條小徑走去。
尼古拉·阿波羅諾維奇一副激動的模樣,這些天裡,他睡不著覺,吃不下飯,一星期來,康德著作的註釋頁上已經很容易地落上一層薄薄的灰塵,心頭產生一股沒有體驗過的感情在流動——過去他在自己身上曾感覺到過這種朦朧而甜蜜的流動。……不錯,好像是靜靜的,遠遠的。但自從自己的行為在安琪兒·彼裡身上激起莫名的顫抖以來,在他自己身上也出現莫名的顫抖:好像他從自己神秘的內在深處呼喚出無聲地撞擊的力量,就好像埃俄洛斯的口袋在他自己身上開啟了,異邦激動的兒子們帶著他乘坐一條呼嘯著的長鞭穿過空氣飛到一些古怪的國家。難道這種狀況只意味著感情風暴的回覆?也許——那是愛情?但是,他否定愛情。
他已經清醒過了,在小徑上尋找那個身穿黑皮襖、戴著黑皮帽和暖手筒的熟悉的身形,但是連一個人——也沒有。不遠的一條長板凳那邊躺著一個穿得臃腫難看的女人。那個穿得臃腫難看的女人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