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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導師說,“一個簡單的調整。人類要打掃掉麵包屑;老鼠則急不可待要來幹掉麵包屑。這永遠不應成為爭鬥的原因。可你看,順從和秩序,更像舞蹈,而不是操練——男女之間的地位總是變化不停,就更是符合此道理了。”
“在老鼠們看來,我們肯定是碩大無比。”珍說。
她說的這句突如其來的話,原因不同尋常。她所想的正是巨大,當時看起來,她所想的是她和老鼠比較起來是多麼巨大。可是幾乎就在同時,這種確定的想法就瓦解了。她所想的,僅僅是巨大本身。或者說,她不是在想,而是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在體驗著巨大。有些碩大無比,好像是從大人國來的東西威壓著她,正在迫近,即將破門而入。珍感覺自己縮成一團,喘不上氣,所有的力量和品格都消失一空。她嚮導師飛快地瞥去一眼,其實是哀求救命,這一瞥之下,她莫名其妙地發現,導師也和她一樣,是微如芥子的。整間屋子也小得可憐,彷彿鼠洞,而且珍還感覺屋子歪斜在一邊——似乎這無形的巨靈,以無可承擔的重壓和神威降臨時,把屋子壓倒了。她聽見導師的聲音說話了。
“快走,”他輕柔地說,“你現在必須要走了,這不是我們凡人留的地方,但是我已經習慣了。你快走!”
◆〇◆
珍離開高踞山頂的聖安妮山莊,來到火車站時,她發現即便在山下這裡,濃霧也開始散去。車站的大窗戶在霧中敞開,火車一路上也多次駛過灑滿午後陽光的小角落。
旅途中,她的內心矛盾交戰,車廂裡簡直可以說有三個,甚至四個珍。
第一個珍完全還在全心全意想著導師,回憶他的每句話,每個神情,樂此不疲——這個珍毫無戒備心,一些只鱗片爪的當代思想,一直以來都是她才智的一部分,此刻也被拋下了,珍被一股她並不懂得,也無法控制的感受的洪流衝擊席捲著。她還打算盡力控制這股激流;這就是第二個珍發揮作用了。第二個珍厭惡第一個珍,認為她就是那種自己一向特別憎惡的小女人。有一次走出電影院時,她聽見一個賣東西的小女孩對朋友說:“哦,他真帥呆了!要是他用看她的那種眼神看我,我會跟著他哪怕到世界盡頭。”就是這個小個的姑娘,花花綠綠,濃妝豔抹,還吮著薄荷糖。不管第二個珍把第一個珍看成和這個小姑娘一樣,這是否合理,反正她就是這麼想的,而且還覺得第一個珍簡直不可容忍。就因為對一個陌生人的聲音和長相著迷,竟然無條件投降。珍曾認為對自己命運的牢牢把握,還有永遠的矜持,這些對她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