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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息怒!”
姜湛起身將他呵斥出去,瑞王狼狽萬分地走了。可眼看著瑞王哆哆嗦嗦抱著那些雜亂的貢物走出宮門,姜湛心底那些卑劣不安的種子卻一點點地開始發芽。
他閉目搖頭,告誡自己:瑞王是代蔡氏來挑撥離間的,萬萬不能中了這奸計。然而,晝夜閉目間,他卻還是逃避不了內心那個陰暗自私的自己。
他似乎聽見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陰惻惻地說:“瑞王雖是無能,雖是倚靠蔡家,卻也是皇親,是你的哥哥,他和你利害相棲啊,可裴鈞呢?誰不想一人獨攬天下大權?誰不想取代你這個病秧子?裴鈞說他愛你、幫你、護著你,你就真的信了嗎?當年帝后與你血濃於水,依然可以那般冷落戕害你,裴鈞與你沒有半分血緣,他又憑什麼奮不顧身幫你?如果瑞王所言都是真的,那這朝中天下,裴鈞才該是最危險的人!”
——不!
他拼命推開這個念頭,在燥熱的夜裡寒戰而醒,惶恐地攥緊了身上薄衾,至此後便愈漸少眠。
安神湯劑與燃香並不能讓姜湛免於失眠之苦。胡黎侍奉在側深感不安,不由遍尋安眠之法。恰是這時,翰林侍講蔡嵐帶著古琴叩首求見,說是能為聖躬分憂。
於是在秋來的這一日,崇寧殿搖曳的燈窗後響起了琴聲。這琴聲時而伴隨低語,時而勾出輕笑,漸漸從一開始的夜半三曲,減少成兩曲,一曲。後來有時甚至並無琴聲,蔡嵐進入殿中,卻依然待到翌日天明。
宮裡人說,蔡侍講有一雙和裴子羽一樣的眼睛。
入秋時,裴鈞返朝。姜湛疑心作祟,佯作撒嬌模樣旁敲側擊,扭著裴鈞調取了九府三分之一的縣稅賬本入宮,說要學著清查。裴鈞被他鬧得笑出來,應下了。半月後姜湛在宮中密詔內務府數位管賬太監核算,這些賬目是樣樣工整。
姜湛不免放心了些,心中陰暗的種子便伏入了砂石般鬆動的泥土——只要裴鈞穩如參天巨樹一般地守護在旁遮擋風雨,這種子就無處發芽。
可是姜湛安心了,被他擋在門外的一眾皇親和朝中利益受損的眾臣卻愈發地不安心了。裴鈞佈置的新政改革由地方試點,傳至中央,經過縣鎮、府道、省城,層層遞進,即刻就要蔓延到京中,作為裴黨政敵的張氏和蔡氏急了,此時便開始了更為密切的查探。
張嶺帶病在府,親自寫出數百封函件,寄往東西南北各處鄉紳、學究、巡按府邸,廣撒法網,蒐集裴鈞不法之舉;蔡延更是藉著蔡嵐獨得姜湛垂青,一次次隨蔡嵐入宮面聖,請求抽調各處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