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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充分顯示剝削階級的優越性,我開啟了車裡的音響,用來掩蓋鄭南音的抱怨。我讓我的U2醉生夢死地響徹這個小小的空間。開車的時候聽音樂的妙處就在這裡,恍惚間我就會覺得音樂聲不是來自車裡,而是來自車窗外面那個看似跟你沒有什麼關聯的、熙熙攘攘的城市。我想我是老了,打死我,我也接受不了那個讓我家鄭南音心醉神迷的李宇春,都說她集男人的陽剛和女人的陰柔於一身,可是讓我說,我除了發現一個女人的長相也可以奇蹟般地酷似姚明之外,沒看出任何其他的優點。鄭南音的媽媽,也就是我的三嬸,在聽我說過這個結論之後曾經非常認真地跟我說,這話千萬別在鄭南音面前提起,否則她會跟我拼命。
三嬸是個好媽媽。我感慨地想。不知道鄭南音自己知道不知道,世界上有個人這麼在意她的想法和感覺——哪怕是不理解也要盡力維護,這是多大的福氣。
“鄭西決,我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想先聽哪一個?”鄭南音的聲音比先前略微安靜了一點,斜著眼睛看我。我明白她想要做媚眼如絲狀,但是沒掌握其中要領,像個需要矯正斜視的可憐兒童。
“壞的。”我回答。
“就知道你要先聽壞的。”鄭南音嘆了口氣,“我媽告訴我說,大姐頭要從北京回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的車,說不定現在已經到家了。”
“鄭東霓。”我想也許有事情發生了。
“嗯。”鄭南音點頭,“今天中午,我媽告訴我的。其實我也不清楚。聽說她好像要跟一個男的去美國結婚,大伯和大媽都不同意——”
然後她就尖叫了起來:“你想死啊鄭西決,你幹嗎要上南九路?你不知道南九路過了5點不能左拐嗎?”
“大不了我從雲錦巷穿出去,你喊什麼。”我說。
“回頭咱們三個人一起去吃飯,讓她好好給咱們講講。”
“鄭南音,是我們倆出去吃飯,沒有你的份。明天你得乖乖地去補習班上課。”我惡毒地更正她,“現在說好訊息。”
“好訊息是,”她鄭重其事,“我戀愛了。”
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壞訊息和一個好訊息,而是一個壞訊息和一個噩耗。
或者我有必要講講我的家。我的家庭比別人的略微複雜一點。主要人口包括:我的三叔、三嬸、鄭南音和我。我沒有父母。我的父母,也就是鄭南音的二伯二媽,死於我十歲那年。因此,十幾年來,我在三叔三嬸家長大,和鄭南音稀裡糊塗地分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