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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的地方,六個印第安人蹲在那裡。儘管天氣很熱,幾個女人還是用毯子裹得嚴嚴實實的,還有幾個乾癟的老頭。這隊人馬經過時,那幾個小孩停止玩耍,烏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他們。米勒揮了揮手,但那幾個印第安人沒有任何回應的意思。
“河邊的印第安人,”米勒輕蔑地說,“他們靠捕捉鯰魚和長耳大野兔為生,再殺他們已經毫無意義了。”
但隨著旅程的推進,這樣的偶遇在安德魯斯看來越來越不真實。旅程的現實情況是每天毫無例外晚上鋪床睡覺,清晨起身,端著燙手的鐵杯子喝黑咖啡,收拾鋪蓋放在漸漸疲憊不堪的馬上,在千篇一律的大草原上單調麻木地行進。中午讓馬飲水,吃硬邦邦的餅乾和水果乾,又重新啟程。傍晚,摸索著搭起帳篷,在昏暗中餓狼似的吞嚥毫無滋味的青豆和鹹肉,然後又是喝咖啡,鋪床睡覺。這一切成了每天必做的程式,因為不斷重複,變得越來越沒有意義,但這一程式給他當下的生活以唯一的形態。在他看來自己是在無邊的廣闊草原上一寸一寸艱難前行,但似乎根本沒有在時間中行進,而是時間伴隨著自己一起走。時間像看不見的雲,在他向前走的時候,徘徊在他身邊,緊挨著他。
時間的流逝只在安德魯斯同伴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在他自己內心深處的變化中留下了印記。一天天過去,他感到臉上的面板因為風吹日曬而日益粗糙;與之相反,臉下半部的短鬍子卻越來越柔順。手臂也是因為天氣先是發紅,然後變深變黑。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在逐漸變瘦變硬。有時候他感到自己在進入一個新的身體,一個真實的身體。其實他過去柔軟、白皙和光滑的外表是虛假的,在其下面早已隱藏著現在的真實的身體。
他看到其他人的變化不那麼明顯,對他來說也沒有特別的意義。米勒漂亮整齊的絡腮鬍子越來越濃密,鬍鬚頂端開始捲曲。但他坐在馬鞍上的姿勢、在草原上行走的步態和他遠望遼闊草原的眼神,都顯示出他的變化。安德魯斯第一次在屠夫十字鎮遇到他時的固執刻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隨和、親切和自然。他坐在馬鞍上,好像他是坐騎自然延伸的一部分,他走路的樣子好像是在撫摸著大地。他凝視草原的眼神在安德魯斯看來自由奔放無拘無束,就像眼前的大地。
施奈德的絡腮鬍子長得很慢,像稻草一樣直立在越來越黑的面板上,他的臉像是退縮到裡面隱藏起來了。一天天過去,施奈德越發內向,他和其他人的交流越來越少。騎馬的時候也好像儘量離他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