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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又是全世界的,故事結束時主人公家裡一聲巨響突發的災難,同時象徵著一種世界性災難的來臨。
在《彼得堡》裡,對地點、時間、人物及其行為的種種鮮明的象徵性描述,還不時為人物的心靈活動“未經消化的感覺的沸騰”即豐富複雜的直覺及直覺產生的下意識活動、純主觀的無邊無際的自由聯想所打散或沖淡,以致使小說的情節時斷時續、時序顛倒,許多片段完全成了人物感覺、感受和下意識生活的直接呈現。例如,把現實中的人物當成某種概念、現象的影子原是一般象徵主義文學中常見的,而在這部作品中反覆出現的“彼得堡的大街把過往的行人變成了影子”,則乃是主人公最初的一種直覺及由此引發的自由聯想的結果:阿波羅·阿勃列烏霍夫早晨經過涅瓦大街去機關上班時見到了過往的人群,因為他是坐在轎式馬車裡,所以首先看到人們的鼻子、帽子、陽傘,於是他腦海裡出現的彷彿不是人群而是些不同形狀和顏色的鼻子、帽子和陽傘,由直覺中的鼻子、帽子和陽傘又聯想到人們都成了影子。又例如,小說頭一章前八節寫主人公起床、用餐、乘馬車去機關,以後諸章中主人公獲悉有人要謀害他,尼古拉接到要自己兌現諾言的信,杜德金弄清利潘琴科的卑鄙用心,以及最後一章寫主人公到旅店會見出走兩年半後剛回來的妻子和尼古拉急忙回自己房間尋找沙丁魚罐頭盒等全部關鍵性的情節,都只有很簡單的寥寥幾筆,而對其間人物不由自主地連連產生的回憶、聯想、感覺等緊張的下意識內容,卻每每給以數百數千字乃至整整連續幾節的詳細記述。就是一些表面上屬作者客觀敘述的故事背景,都既帶有鮮明的象徵性,又充滿不受理性控制的主觀隨意性。例如,第二章中關於1905年革命爆發時氛圍的渲染:那些日子裡擁到街上的人群被比作全身“各個部位不斷變化著”的“多足蟲”,而天沒有颳風、沒有狗叫和工廠沒有鳴汽笛的“夜間荒原上”神秘而清晰有力的“嗚嗚嗚嗚”聲,則被理解成“含義空前”的“1905年的十月之歌”。如此等等,同樣都是人物非理性的內心的主觀感覺。《彼得堡》的絕大部分篇幅都採用這種方式敘述,即對客體(現實生活事件和各種人物)斷斷續續幾句簡單多半帶象徵性的交代之後,便是人物(有時是作者自己)內心“未經消化的”和“沸騰”著的感覺、感受,他的種種沒有必然聯絡的奇特聯想,即所謂“瞬息間的下意識生活的記錄”。安德列·別雷本人談及《彼得堡》時不見使用過“意識流”這個術語,但他這部長篇的敘述方式充斥著典型的意識流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