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個人 (第5/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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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還有個極其了不起的哥哥,還活得長,還寫得多,在民國人物裡,我找不出第二個了。
周作人筆下的民國教育是:在私塾先生的棍棒毆打之下學習《大學》《中庸》《論語》《孟子》《詩經》。從十三歲開始記日記,日記裡開始記錄的都是讀《壺天錄》《讀史探驪錄》《淞隱漫錄》《閱微草堂筆記》《徐霞客遊記》,等等。考試的題目是,“問,孟子曰我四十不動心,又曰吾善養吾浩然之氣,平時用功,此心此氣究竟如何分別,如何相通,試詳言之”,又如“問,秦易封建為郡縣,衰世之制也,何以後世沿之,至今不改,試申其義”。都說萬惡的舊社會迂腐陳舊,但是如果少年人在二十歲前能讀通這類書,能獨立思考回答好這類問題,這樣的教育絕不能說是失敗。
周作人筆下的民國革命是:“原來徐伯蓀的革命計劃是在東湖開始的,不,這還說不到什麼革命,簡直是不折不扣的‘作亂’,便是預備‘造反’,佔據紹興,即使‘佔據一天也好’,這是當日和他同謀的唯一的密友親口告訴我說的。當初想到的是要糾集豪傑來起義,第一要緊的是要籌集經費,既然沒有地方可搶劫,他們便計劃來攔路搶奪錢店的送現款的船隻。”這個徐伯蓀就是不久之後刺殺安徽巡撫恩銘的徐錫麟。起義四個小時後被鎮壓,徐錫麟第二天被殺,心肝被恩銘的衛兵炒了吃了。
周作人筆下的日本是:“這印象很是平常,可是也很深,因為我在這以後五十年來一直沒有什麼變更或是修正。簡單的一句,是在它生活上的愛好天然,與崇尚簡素。”我看過很多說日本文化的書,周作人這句似乎平淡無奇的話總結得最好。
儘管周作人非常瞭解日本,他還是有巨大的疑問:“日本人愛美,這在文學藝術以及衣食住種種形式上都可看出,不知道為什麼在對中國的行動卻顯得那麼不怕醜。日本人又是很巧的,工藝美術都可做證,行動上卻又是那麼拙。日本人愛潔淨,到處澡堂為別國所無,但是行動上又那麼髒,有時候卑劣得叫人噁心。”
周作人筆下的北京是,公開表演的京戲還有嚴重淫褻的成分,“我記不清是在中和園或廣德樓的哪一處了,也記不得戲名,可是彷彿是一出《水滸傳》裡的偷情戲吧,臺上掛起帳子來,帳子亂動著,而且裡面伸出一條白腿來,還有一場是丫鬟伴送小姐去會情人,自己在窗外竊聽,一面實行著自慰”。
生活和工作過的地方遍及北京的東南西北:宣武的補樹書屋,後海附近的八道灣衚衕,西城的磚塔衚衕,城中心的沙灘,崇文門內的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