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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恭王的臉色沉重,文祥的臉色嚴肅,曹毓瑛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把那包信推了一下,平靜地說:“以不看為妙!”
“著!”恭王突然擊案一呼,把文祥與曹毓瑛都嚇了一跳,怔怔地望著他,他卻又看著曹毓瑛問:“琢如,你不願看這些信,為的什麼?為的不生煩惱是非,是嗎?”
曹毓瑛微笑著點點頭:“王爺明鑑!”他說:“倘或關連著什麼同年知好,我既不便為他們求情,又不能視作無事。倒不如眼不見,心不煩了。”
“好個‘眼不見,心不煩’!”文祥苦笑道,“琢如,你比我運氣好。”
這就可見文祥看了那些信也在大感為難。曹毓瑛心想,這些信中,不知牽連著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最好一火焚之,也是一場陰德。但這話不便貿然出口,眼前只有先把它壓下來再說。
他剛有此一念,恭王卻已見諸行動了,他親手把那包信包好,“我也不曾細看。”他說,“琢如的辦法最好,不聞不問。等事情略略乎定了,我奏聞兩宮,當眾銷燬,好讓大家安心。”
“好極了,好極了!”文祥脫口大讚,如釋重負,“王爺這樣子處置,是國家之福。”
“唯有這樣,才能安定人心,一同把大局維持住。你們兩位有機會不妨告訴大家,不必驚惶。不過……,”恭王沉吟了一會又說:“有幾個人非辦不可!”
“名為‘肅黨’的,也不可一概而論,形跡不著,不妨從寬。”文祥這樣相勸。
“當然。”恭王說道:“我想辦兩個人,一個是陳孚恩,一個是黃宗漢。”
要辦陳孚恩,曹毓瑛不覺得奇怪,陳孚恩是有名的能員,但也有名的狡猾。至於黃宗漢,歷任封疆,譭譽不一,而且在清流名士中,頗有知好,如翁心存、翁同龢父子,就是走得很近的。
心中雖有疑團,口頭卻無表示。文祥一向主張寬厚,曹毓瑛則是今非昔比,以前當軍機章京,不過幕後的謀士,設謀不妨知無不言,態度立場亦比較單純,善為人謀就行了,如今站在幕前,雖然銜頭是“軍機上學習行走”,但到底是共掌國柄的軍機大臣,要學“宰相肚裡能撐船”的氣度。而況肅順鋒芒太露,喜歡得罪人,覆轍不遠,豈可無戒?所以他們對恭王要辦陳孚恩、黃宗漢的話,都出以一種審慎的沉默。
這樣,恭王也不必再談下去了。曹毓瑛忽然想到了一個疑問,“剛才有人問我,”他說:“今上的年號,可是仍用‘祺祥’?”
這一說,恭王和文祥都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