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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很可以證明父親是有意的。以前怕父親不贊成的話,卻又不成問題了。只是自己親眼得見家樹同了一個女學生在大喜衚衕走,那是他什麼人?不把這事解釋了,心裡總覺不安。前後想了兩天,這事情總不曾放心得下。彷彿記得那附近有個女學堂,莫非就是那裡的學生?我倒要找個機會調查一下。在她如此想著,立刻就覺得要去看看才覺心裡安慰。因此對父親說,有點事要出去,自己卻私自到大喜衚衕前後來查訪,以為或者又可以碰到他二人,當面一招呼,那個女子是誰?他就無可隱藏了。
當秀姑到大喜衚衕來查訪的時候,恰是事有湊巧,她經過兩叢槐樹一扇小紅門之外,自己覺得這人家別有一種風趣。正呆了一呆,卻聽得白粉低牆裡,有一個男子笑道:“我晚上再來吧,趁著今天晚上好月亮,又是槐花香味兒,你把那《漢宮秋》給我彈上一段,行不行?”秀姑聽那男子的聲音正是樊家樹,接上“呀”的一聲,那兩扇小紅門已經開了,待要躲閃,已經來不及。只見家樹在前,上次遇到的那個女學生在後,一路走將出來。家樹首先叫道:“大姑娘!你怎麼走到這裡來了?”秀姑還未曾開言,家樹又道:“我給你介紹,這是沈大姑娘。”說著將手向身邊的鳳喜一指,鳳喜就走向前,兩手握了秀姑一隻右手,向她渾身一溜,笑道:“樊先生常說你來的,難得相會,請到家裡坐吧。”秀姑聽了她的話,一時摸不著頭腦,心想她怎麼也是稱為先生,進去看看也好。於是也笑道:“好吧,我就到府上去看看。樊先生也慢點走,可以嗎?”家樹道:“當然奉陪。”於是二人笑嘻嘻地把她引進來。沈大娘見是家樹讓進來的,也就上前招呼,笑著道:“大姑娘!我們這兒也就像樊先生家裡一樣,你別客氣呀。”秀姑又是一怔,這是什麼話?原先在外面屋子裡坐著的,後來沈大娘一定把她讓進鳳喜屋子裡,自己卻好避到外面屋子裡去沏茶裝糕果碟。
秀姑見這屋子裡陳設得很雅潔,正面牆上,高高的掛了一副鏡框子,裡面安好了一張放大的半身男相,笑容可掬,藹然可親的向著人,那正是樊家樹。到了這時,心裡禁不住撲通撲通亂跳一陣,把事也猜有個七八成了。再看家樹也是毫無忌憚,在這屋子裡陪客。沈大娘將茶點送了進來,見秀姑連向相片看了幾下,笑道:“你瞧,這相片真像呀!是樊先生今天送來的,才掛上呢!我說這兒像他家裡,那是不假啊,咱們親戚朋友都不多,盼望你以後衝著樊先生的面子,常來啊!他每天都在這裡的。”沈大娘這樣說上了一套,秀姑臉上,早是紅一陣,白一陣,很覺不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