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ot;他拍拍她的腰,說,"你說我們該去哪兒?"
"你想調查什麼?"
"以你丈夫為首的一夥敗類殺食嬰兒的罪行。"
"我帶你去找一個人,酒國市的事情他全知道。"
"誰?"
"你親我才說……"
他輕描淡寫地吻了一下她的腮。
"我帶你去找一尺酒店的老闆餘一尺。"
他們摟摟抱抱地走到驢街上時,天色已經很暗,憑著生物的特有感覺,偵察員知道太陽已經落山,不,正在落山。他努力想象著日暮黃昏的瑰麗景象:一輪巨大的紅太陽無可奈何地往地上墜落,放射出萬道光芒,房屋上、樹木上、行人的臉上、驢街光滑的青石上,都表現出一種英雄末路、英勇悲壯的色彩。楚霸王項羽拄著長槍,牽著駿馬,站在烏江邊上發呆,江水滔滔,不捨晝夜。但現在驢街上沒有太陽。偵察員沉浸在濛濛細雨中,沉浸在惆悵、憂傷的情緒裡。一瞬間他感到自己的酒國之行無聊透頂,荒唐至極,滑稽可笑。驢街旁邊的汙水溝裡,狼藉著一棵腐爛的大白菜,半截蒜瓣子,一根光禿禿的驢尾巴,它們靜靜地擠在一起,在昏暗的街燈照耀下發著青色、褐色和灰藍色的光芒。偵察員悲痛地想到,這三件死氣沉沉的靜物,應該變成某一個衰敗王朝國旗的徽記,或者乾脆刻到自己的墓碑上。天很低,細雨出現在黃色的燈光裡,宛若紛飛的蠶絲片斷。粉紅色的雨傘像株鮮豔的毒菌。他感到又飢又冷,這感覺是在他看了路溝裡的髒物之後突然產生的。同時他還感到自己臀部和褲管早已被雨水打溼,皮鞋上沾滿汙泥,鞋旮旯子裡積存著雨水,一走路唧唧地叫,好像淤泥裡的泥鰍,腳。緊接著這一連串奇異的感覺,他的手臂被女司機冰涼的身體凍僵了,他的手掌試到了她腸胃的狼狽不堪的鳴叫。她只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睡袍,腳上套著一雙長毛絨面的布底拖鞋。踢踢沓沓,拖泥帶水,不像是她在走路倒像兩隻癩貓馱著她走路。他想起男人和女人漫長的歷史實際上就是類似階級鬥爭的歷史,有時男人勝利,有時女人勝利,但勝利者也就是失敗者。他想自己和這女司機的關係有時是貓與鼠的關係,有時又是狼與狽的關係。他們一邊做愛一邊廝殺,溫存和殘暴重量相同,維持著天平的平衡。他想這個東西一定凍僵了而且他也感覺到她凍僵了。他摸了摸她的一隻Rx房,感到那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