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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沉默下來,面部筋條几經抽展,沒能形成完整的表情。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也許做了一件非常傷人心的事情,小狗去為他買戒指,沒有得到溼漉漉的吻與愛,反倒等來一枚鋒銳殘忍的子彈。
琴酒從不和人共情,此刻卻被不屬於自己的悲傷和痛苦浸沒包裹,一度感到有些窒息。
幾個小時後,他終於找到北條夏樹,這層靜默忽然崩解了。
然而對方拿槍指著自己的下頜,面無表情地質問他,語氣平靜得可怕。
北條夏樹也不在乎他的回覆,只是居高臨下地發表詢問,冷淡而平穩地吐字。
——他想死。
理智和感情劇烈地來回拉扯,決定被放在天平的兩端,琴酒在短暫的沉默中回顧了這幾年。
Gin想為他戴上項圈,鎖上鍊條,讓他為自己一人所有,藏在精緻華美、安全無憂的鳥籠裡。這次的事件是個很好的機會,不如說,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出去玩的小狗怎麼能完全不受傷,說不定哪天又要一臉茫然地躺在醫院裡問他是誰,他恨不得毀了造成這一切的可能性。折斷羽翼,把他牢牢地握在手裡,自此不必焦慮。
黑澤陣則剋制得多,用全部的自制力壓抑住來勢洶洶的、日夜蠱惑著他的渴望。他想看夏樹笑,快樂地喊他的名字,再全須全尾地擁有這個人。
這場長達多年的拉鋸無時無刻不在進行,這一瞬間,終於是黑澤陣沾了上風。
黑澤陣套上戒指,心甘情願地被馴養。
然後帶著他的小狗去流浪,奔赴一場迎著天光的盛大逃亡。
……
攤主把黃油土豆裝好遞給他,黑澤陣隨手丟進塑膠袋裡,和退燒藥消炎藥擠在一起。
他加快步伐,莫名的心慌,這種不安在推開門的瞬間達到了巔峰——因為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
看清客廳內景象的那瞬間,黑澤陣喉結猛地緊繃,只覺得有生鏽味浸滿舌根,踉蹌著走到沙發邊上。
經驗第一時間提醒他,眼前的人已經沒了呼吸。左輪手槍隨著垂下的手,掉到地毯上。淡淡的苦杏仁味,是氰化物。
黑澤陣摸了摸他尚且有溫度的脖頸,指腹下是動脈血管,青藍交錯,卻了無生氣。
他閉著眼睛,黑髮柔軟,面龐白皙,乖巧得像是睡著了。
可手指,又那麼涼。
不過夏樹從小就這樣。這小孩嬌氣得要命,牛奶不喝有乳糖的,隔三差五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