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革命還是毀滅:沉重的小說 (第2/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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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能解決的。以冰心、王統照等人為代表的問題小說家,以他們的藝術之筆,生動地把廣大青年的現實苦悶移到紙上,引起了廣泛的共鳴。但是他們對這些苦悶沒有開掘,沒有拓展,留下的只是依舊苦悶、依舊嘆息。他們唯一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愛”和“美”的止痛劑。這針止痛劑的效力到1921年可以說達到了最大值,問題小說在這一年迎來了它的最高潮,此後便讓位於更加多樣、更加深刻的小說藝術探索了。
1921年還有一篇著名的“問題小說”問世——冰心的《超人》。冰心的前期小說皆為“問題小說”,她是“問題小說”的中軍。《兩個家庭》、《斯人獨憔悴》、《去國》、《莊鴻的姊姊》、《一個憂鬱的青年》,都抓住了當時青年所最關心的問題。“世界上的一切的問題,都是相連的。要解決個人的問題,連帶著要研究家庭的各問題,社會的各問題。要解決眼前的問題,連帶著要考察過去的事實,要想象將來的狀況。一這千千萬萬,紛亂如絲的念頭,環繞著前後左右,如何能不煩躁?……不想問題便罷,不提出問題便罷,一旦覺悟過來,便無往而不是不滿意,無往而不是煩惱憂鬱。”如何解脫這“煩惱憂鬱”?冰心在《超人》中空前地高張起“愛”的大纛。
小說劈頭一句就寫主人公“何彬是一個冷心腸的青年,從來沒有人看見他和人有什麼來往”,何彬“不但是和人沒有交際,凡帶一點生氣的東西,他都不愛”。他偶然答覆房東程姥姥的話中,道出了他的人生觀:“世界是空虛的,人生是無意識的;人和人,和宇宙,和萬物的聚合,都不過如同演劇一般,上了臺是父子母女,親密的了不得;下了臺,摘了假面具,便各自散了;哭一場也是這麼一回事,笑一場也是這麼一回事。與其互相牽連,不如互相遺棄;而且尼采說得好,愛和憐個都是惡……”這是一個尼采式的“超人”。然而這個超人作為冰心的假想敵,被冰心的“愛的哲學”輕輕一碰,就童話般地被征服了。夜晚受傷孩子的呻吟,令他“想起了許多幼年的事情。一慈愛的母親,天上的繁星,院子裡的花……”冰山慢慢消融了,冰心的話最後從何彬的口中說出來:“世界上的母親和母親都是好朋友,世界上的兒子和兒子也都是好朋友,都是互相牽連,不是互相遺棄的。”
如果我們視冰心為一個天真的女人而不是一個偽善者,那麼我們只能客氣地說這不過是一番夢囈。每一個有母親或兒子的人,每一個當過母親或兒子的人,拍拍良心說一句真話,都應該承認,世界上的母親和母親絕非都是好朋友,至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