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咖啡館之歌 (第12/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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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卡爾弗特·黑爾、梅里·瑞安、T. M. 威林牧師、羅瑟·克萊因、裡普·韋爾伯恩、“捲毛”亨利·福特和霍勒斯·韋爾斯。除了威林牧師,其他人在很多方面都很相像,就像前面說過的那樣,都曾從這件或那件事上得到過樂趣,受過磨難,哭泣過。沒被激怒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很溫順。他們每個人都在棉紡廠工作過,和別人合租過兩室或三室的房子,租金一個月十到十二塊。因為是禮拜六,所有人那天下午都領了工資。所以,暫且把他們看作一個整體吧。
然而,駝子已經在腦子裡把他們分門別類了。坐穩之後他開始和在場的每一個人聊起天來,問一些諸如結婚沒有、多大了、平均一個禮拜掙多少錢之類的問題,轉彎抹角地打聽一些極為私密的東西。很快,鎮上其他的人也加入進來了,有亨利·梅西,察覺到有什麼異常的二流子和叫男人回家的女人,甚至有一個沒人看管的淺黃頭髮的小孩子,他躡手躡腳地溜進店裡,偷了一包動物餅乾,又悄悄地溜走了。就這樣,阿梅莉亞小姐的店裡很快就擠滿了人,而她還是沒有開啟辦公室的門。
有一種人,其特有的品質能把他和普通人區分開來。這種人具有一種通常只存在於兒童身上的本能,讓他和外界事物建立起直接和充滿生機的聯絡。駝子顯然是這種型別的人。他在店裡才待了半個小時,就已經與每一個人建立起直接的聯絡。就好像他已在這個小鎮住了好多年,是個眾所周知的人物,已經坐在那袋鳥糞上和別人聊了無數個夜晚。所有這些,加上禮拜六晚上這個事實,可以解釋店裡自由的氛圍和帶點出格的歡樂。氣氛還是有點緊張,部分原因是眼下有點怪異的境況,部分原因是阿梅莉亞小姐仍然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還沒有現身。
晚上十點整她走出辦公室。那些期望她出場時會有好戲看的人失望了。她開啟門,邁著緩慢、笨拙的大步走出來。她鼻樑的一側有一絲墨跡,她把紅手帕系在了脖子上。她似乎沒有注意到有什麼不正常,灰色的鬥雞眼掃過駝子坐著的地方,在那裡停留了一會兒。對於店裡的其他人,她用平靜中稍帶一點驚訝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
“有人要買東西嗎?”她輕聲問道。
因為是禮拜六晚上,店裡有一些顧客,他們都要買酒。阿梅莉亞小姐三天前剛從地裡起出一桶有年份的好酒,在釀酒廠裡分好瓶。那天晚上她從顧客手裡接過錢,在明亮的燈光下點清楚。這些手續與往常一樣。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不同尋常。
往常顧客付完錢後要繞到後面黑黢黢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