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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簾進內伺候,見聖上正負手在畫案前,目光望著身前高几上的紅色山茶花。
其時已近黃昏,正月裡天還冷,這書齋地下未設地龍,絲絲暮時寒意如潮水滲了進來,悄無聲息地侵入人體。為聖上龍體著想是御前總管的職責,周守恩就近前恭勸道:“陛下,天不早了,可要回清晏殿?”
聖上未置可否,只看著花吩咐他道:“找太醫院拿些治凍瘡的好藥膏,給那姜煙雨送去。”
周守恩忙就應下,見聖上仍是看著眼前的紅山茶。金色暮光下那殷紅的茶花色落在聖上眼中,若是明焰輕灼,聖上無言地看著看著,伸出一手輕輕觸碰了下紅豔柔軟的花瓣,而後不知想到什麼,眸中盪漾開溫軟笑意。
周守恩看得一怔。聖上並非冷麵天子,登上帝位後仍是常有笑意的,只是笑意總像浮在眸中而未深到心底,不似眼前這般明淨純粹,比今日在永壽宮中太后郡王面前,在宣政殿內文武大臣面前,都要真切。周守恩已許久許久未見聖上如此笑過,驚怔恍惚間,竟似在暮光中看見了從前的二公子。
聖上笑,是為那花房宮女姜煙雨嗎?單就特意令她送花到松雪書齋,和此刻吩咐送藥膏的事來說,聖上對這少女就不尋常。聖上素來不耽於女色,此前可從未對女子有過特別之舉。
那姜煙雨模樣底子是很好的,周守恩避在西偏房時偷偷看過,就不由心想,聖上是否有將這宮女納入後宮的意思。然而聖上是天子,有這想法昨夜直接納了就是,何必今日又讓送花又送藥膏,周守恩不明聖意,遂也不敢亂提建議,就只依聖上吩咐,在離開松雪書齋時,將這盆紅山茶,抱回了清晏殿。
慕煙回到西苑花房不久,就有人送來塗手治凍瘡的藥膏,和一方雪白絲帕以及繡繃繡線等刺繡用物。慕煙自然以為這是永寧郡王蕭珏派人送來,就在晚間對著那張山茶畫,專注在帕上繡青葉茶花。
被秘密幽禁的那些年裡,慕煙為使自己不至在漫長孤獨的囚禁裡神智失常,每日盡力找事予自己做,不僅學會了自己與自己下棋等,還將自己曾經並不擅長的刺繡等事,漸漸習得純熟。小時候她動動繡針就會扎破指頭,而現在,繡枝山茶花對她來說是件易事。
手下茶花漸漸成形時,慕煙執針的手,卻滯了滯。這方帕子,明日是要予蕭珏的,曾經她第一次動繡針就是為蕭珏,小時候的她,讀到書上的“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後”之句,就想給她將來的駙馬繡個香囊,然而年幼的她繡工薄弱,那香囊上的綠萼梅繡得歪歪扭扭,彷彿被風吹折得東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