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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是不是提醒我又老了?
是我們一起變老了。
……
張澤如無限溫柔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在黑暗中像張網密不透風地朝她兜頭蒙過來。葉雅歌還是努力地微笑著,推他去客廳倒杯水,當然,其實她並不口渴。只是每每他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就難免有些難堪的感覺,如鯁在喉。葉雅歌想,是不是這一生,真的就要在如此日復一日的黑暗中,在這樣溫暖卻空洞的情誼中,在一片自欺欺人的和樂融融裡一點點耗盡,她的心裡很茫然,而這茫茫然間,漸漸就生出許多如果來。
葉雅歌總是在想:
如果那天,不是孟小燈忽然失約,她就不會臨時拉了張澤如來一起做那個該死的實驗;
如果不是實驗室的意外事故,她應該都還在大學裡為自己的未來做最後的拼搏;
如果在最後關頭張澤如選擇的是獨自逃生,那麼也許自己會死得乾脆一了百了;
如果在這漫長的黑暗之中陪伴的人是小燈,也許也就不那麼寂寥可怖了。
在這樣想的過程中,葉雅歌有時候甚至會偷偷慶幸孟小燈的失約,因為這樣他就和危險擦肩而過。可更多的時候她是很難過,三個月以來孟小燈的杳無音訊,周琳星的避而不見,他們和光一起突然消失在她的世界裡,這訊息對她來說,比黑暗還讓人絕望窒息。
漫長而寂靜的三個月,只有張澤如,還是張澤如,每個週末像履行義務般地過來陪著葉雅歌說那些可有可無的話,像個兢兢業業彌補過失的小丈夫,甚至荒唐地想要在畢業以後和她結婚,自說自話地要對她以後的人生負責。他說,雅歌,我只有這樣一個機會,請你給我。
張澤如,你何必呢?
葉雅歌對著虛空兀自嘆了一口氣。
雅歌,是我甘願。就算,你並不喜歡我。張澤如有些激動的聲音陡然在前面不足半米的地方響起,葉雅歌被驚了一大跳,方才想起自己胡思亂想的時間裡不知道他已經在這裡站了多久,或者,他根本從來就沒出去過。葉雅歌皺了皺眉,突然就有些惱。她是極不喜歡這樣突然而然被人近距離觀察著的感覺,置身黑暗中的人,總是不安,總是忐忑。
張澤如,我累了。葉雅歌聲音冷冷的,她無法控制自己的不適。
那,我先走。男孩亦只好輕聲道別。
外面傳來門鎖卡嚓一聲扣攏的聲響,葉雅歌長舒了一口氣,她悲哀地想著,自己其實已經幾乎不記得張澤如的模樣。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