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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甚至可以名為“自然”的傳統,對此,他只有殘缺不全的認識,而它的發言人約瑟·克尼克,而今正在為它提出辯護。
為了扮好他的答辯角色,克尼克不得不加倍努力讀書、靜坐,以及自律,以便用以廓清並深入瞭解他必須申辯的問題。在修辭方面,戴山諾利比他的對手略勝一籌;他的俗世歷練與黠慧對於他的天生慾望和野心頗有幫助。縱使他在某一點上被擊敗了,他也會因為想到聽眾而找出一個保持體面或不傷大雅的退路。另一方面,他的對手克尼克每逢被他逼入一角時,則往往委婉地表示:“普林涅奧,關於這個問題,我得思索一下。且等幾天再行奉告。”
他倆之間的關係就這樣保持了一種莊重的形態。實際說來,對於這兩個參加辯論的人及其聽眾而言,此種論辯已經成了華爾茲爾學校生活中一個不可或缺的要素了。但對克尼克而言,此種壓力和矛盾幾乎一直未能稍減。由於身負重任和信賴,使他未辱使命,而這也證明了他的潛力和天性的健全:他完成了此種任務而未造成任何明顯的傷害。然而,在內心裡,他卻頗為苦悶。假如他對普林涅奧懷有友情的話,那不僅是對一個聰明而又可愛、心胸寬大而又能言善辯的同學,同時也是對他這位朋友兼對手所代表的那個外在世界,因為他已由普林涅奧其人,他的言談和舉止中結識了那個世界——雖然印象仍然模糊不清:在那個所謂的“真實”世界之中,有的是慈愛的母親和可愛的孩童,飢寒的百姓和貧苦的人家,新聞報紙和選舉競賽;每逢休假,普林涅奧都要返回那個原始而又陰險的世界之中,去看望他的父母、兄弟,以及姊妹,向他的好友表示殷勤,出席職工會議,或在高雅的俱樂部裡作客;而在這些時候,約瑟則留在卡斯達裡,不是漫步,就是游泳,不是拜讀黑格爾的哲學著作,就是練習傅羅拜格那些微妙而又別緻的遁走曲。
約瑟不但確知他自己屬於卡斯達裡,而且知道他好好地在過著一種卡斯達裡式的生活——一種既無家室之累,但也沒有種種神奇娛樂的生活,一種沒有報紙,但也沒有貧窮和飢寒之苦的生活——雖然,普林涅奧曾經因此而連連指責英才學子所過的是懶蟲生活,但直到現在為止,他自己既沒有受過飢寒之苦,也沒有自食其力啊!非也,普林涅奧的世界既非好些,亦不健全。但它存在那裡,不僅存在,並且,正如約瑟從歷史上讀到的一樣,它不僅一直存在著,而且跟今日的情況並無二致。許多國家從未有過別的模樣,從未有過英才學校和教學區域,從未有過教會組織、學科導師,乃至玻璃珠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