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6/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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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為我們每一天所證實。”
“很好。我終於弄明白,你們學者怎麼看這個問題。也就是說,人是惡的,人世間的生活中盡是卑鄙齷齪,你們也承認。可是在背後的某個地方,在你們的思想和教科書裡,又存在什麼正義和完美。它們擺在那兒,你們還能證明其存在,但只是從不實行。”
“你對我們神學家積怨真深啊,親愛的朋友!不過,你仍未成為一位思想家,你把一切全攪混了。你還得再學習學習。究竟你憑什麼講,我們沒有實行有關正義的思想呢?我們不是每日每時在做這件事麼。比如我是個院長,領導著一座修道院,在這座修道院中也像外面的世界一樣並不完滿,存在著罪惡。但是,我們卻堅持不懈地在以正義的思想對抗原罪,竭力以它作為衡量我們不完滿的人生的準繩,匡正罪惡,使我們的生活與上帝建立起經常性的聯絡。”
“哎,我說,納爾齊斯。我指的可不是你個人,可不是指你並非一位好院長。然而,我想起麗貝卡,想起被燒死的猶太人,想起大墓坑,想起無所不在的死,想起陳屍累累、惡臭刺鼻的街道和住宅,想起那整個可怕的慘象,想起無依無靠的孤兒,想起餓斃在鏈子上的看家狗——當我想起這一切,眼前出現這種種慘象,我就心痛難忍,彷彿覺得我們的母親把我們生在了一個無望、殘酷、魔鬼當道的世界裡,與其如此,還不如母親不生我們更好,上帝不創造這個可怕的世界更好,救主耶穌不為它白白釘死在十字架上更好!”
納爾齊斯和藹地對他朋友點著頭。
“你講得完全對,”他熱情地說,“儘管講吓去吧,把一切全告訴我。只不過,在有一點上你錯了:你把你講的一切都當作思想;它們實際上卻是感情!是一個對存在的可怕感到惱火的人的感情。可別忘啦,與這些悲哀而絕望的感情對立地存在著的,還有另一些完全不同的感情啊!當你舒舒服服騎在馬上,欣賞著四周美景的時候,當你在傍晚潛入宮中——你是夠輕率的了——,向伯爵的情婦獻殷勤的時候,世界在你眼中就完全是另一個模樣,鬧鼠疫的房子也好,被燒死的猶太人也好,都一點也不妨礙你尋歡作樂。是不是?”
“不錯,是這樣的。因為世界充滿了死亡和恐怖,我便不斷摘取這地獄中的鮮花,以安慰我的心。我尋歡作樂,以暫時忘記恐怖。但恐怖並不因此就減少一些。”
“你講得挺不錯。原來你是發現周圍的世界充滿死亡和恐怖,才逃進歡樂中去。可歡樂並不久長,你不是又要逃進沙漠了麼?”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