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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猶龍追尋著他新學會的說法,以買活軍的口吻來說他的思想,“而文字脫離了神聖性之後,將會立刻進入到百姓們的生活之中,開始反映他們的喜怒哀樂,縱使一開始淺近粗俗,亦不必羞澀,因文字已經不再是‘倉頡造字鬼神泣’一般,擁有神性的東西,完全成為了一種普通的工具。這是好事啊——任何東西,越是神聖,掌握的人就越少,當它人人都可以觸及的時候,才會因此變得普通。”
道理雖拗口,但邏輯是分明的,葉仲韶道,“老龍,你接觸到買活軍的課本以後,越發是如虎添翼了——以文字而通俗,並不褻瀆斯文,而順文字擴散之勢而為,主動化繁就簡,不再炫技,不再追求青出於藍勝於藍——而是以淺近貼切為主,反映那九成人的生活……”
“原本的詩詞歌賦,是不厭其煩、不厭其巧、不厭其難,如今的話本小說,是不懼其平、不懼其俗、不懼其簡——如此,方才是如今的大勢!”
“對!”
馮猶龍只覺得胸口多年塊壘,彷彿都被澆透了,他一下站起身來,四處走動,有些激動地說,“仲韶,說得太好了!這就是《何賽花》的好處啊!這也是貼近百姓的好處,不論是從補貼來講,還是從身後聲名來講,這都是好處無窮的事情,順時而動,自然是時來天地皆同力。九成以上的百姓,一下識了字,他們要看什麼戲,讀什麼話本,這是多少的補貼——且這些反映百姓的作品,從前從來無人寫的,今日由我等肇始——仲韶,難道你還不明白什麼意思麼?青史之上,難道還留不下我們一筆?”
名利雙收,人誰不願?從收入的正當性來講,買活軍這裡,已經完全拋棄了理學的影響,公然便承認了慾望的必要性,葉仲韶既然已經深得其中三昧,此時又怎能不心動?而沈君庸竟至於去做賬房,儘管他或許還有別的用意,但也足見早已放下了原本的門戶之見。
誰不喜歡錢?誰不想要青史留名?哪怕是隻為了這兩個,便已能讓多少人心動,更何況,馮猶龍所說有理,於創作來說,這是一片完全空白的領域——全新的題材!這是讓多少創作者狂喜的東西?難道北調就只喜歡金戈鐵馬,南曲便只喜歡才子佳人?拓展創作領域,幾乎是所有作者的本能!
郎舅二人對視一眼,已是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意動,又聽得書房門吱呀一聲,沈宛君走了進來,雙目放光,鼓掌笑道,“聽君一席話,更勝十年書!馮老之言,我完全贊成!仲韶,你還是辭職太早——我們老習慣,在家閉門造車,不知外頭風雲湧動。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