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談 (第4/24頁)
赫爾曼·黑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面相學上的特徵,而他縱然不將這些特徵納入一種體系,也可以直覺地感知出來。舉例言之,他既可以看出卡斯達里人和世俗之人所特有的一種大笑、微笑,以及表示歡樂的樣子,同樣的,亦可看出居俗之人所表現的痛苦或悲慘的神態。現在,他在戴山諾利的臉上看出了這種居俗之人的悲慘以最高的純度和強度展示著,就如這張面孔有意代表許許多多的面孔一般,就如它要具體呈現群眾的內在疾苦一般。
他被這張面孔困擾、感動了。他似乎感到,俗世將他這個失去的朋友送回此地,好讓普林涅奧與約瑟能夠真真實實、正正當當地分別代表俗世和教會,就像他們曾在學生時代以辯論的方式做過的一樣,是一件頗有深意的事情。而使他感到更為重要,更有象徵意義的是:俗世以這副滿布苦惱的孤獨面孔為卡斯達裡帶來的,不是它的笑聲,不是它的生活之樂,不是它的權力滋味,不是它的粗雜,而是它的悲哀,它的痛苦。戴山諾利之避他勝於找他,對他的反應顯得那樣遲疑,帶著那樣的抗力,給了克尼克不少焦思苦慮的食料,但也使他感到頗為高興,因為,不管怎樣,他總相信他一定可以將普林涅奧爭取過來。不用說,他的這位老同學——多虧他在卡斯達裡所受的教育——不致像克尼克曾經碰到過的那些委員一樣剛強難化,甚至敵意十足。情形正好相反,他不但是這個教會的欽慕者,同時也是這個教學區域的支援人,過去曾經出過不少力量。可惜的是,他放棄玻璃珠戲已有多年的時光了。
至於這位導師究以何種方式逐漸再度贏得這位朋友的信賴,我們不宜在此作詳細的報告。我們熟知這位導師處世為人的人,不妨照我們自己的辦法去設想其中的歷程。克尼克既已繼續不斷地且不屈不撓地向普林涅奧表示好感了,既已認認真真地存心要贏得他的歡心了,到了最後,他還抗拒得了嗎?
結果,在他倆第一次重逢數月之後,戴山諾利拗不過克尼克的一再敦促,終於應邀來訪華爾茲爾了。在一個多風微陰的秋日午後,他們兩人驅車駛過一處時明時暗的鄉野,前往他倆過去求學交友的地方。克尼克的心情顯得輕鬆而又愉快,而他的客人則顯得沉默而又憂鬱,好似剛剛收割後的稻田一樣,忽而是陽光普照,匆而是雲影當頭,時而是重聚的歡樂,時而是分別的離秋。他倆在珠戲學園附近下車,踏上他倆曾在學生時代一起走過的老路,追敘那時的若干同學和老師,以及當時曾經談過的話題。戴山諾利在克尼克那裡作客一天,依照事先約定的辦法,觀察他的種種公務活動和勞務。這一天時光完了之後,由